走近天上飘落的那一粒沙
导语:几十年前,一位传奇的女子走进这片沙尘满布的撒哈拉,留下了《撒哈拉的故事》。从此,整整一代人都对这片沙漠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
哼着Casablanca小调,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在遥远的北非。听着三毛与荷西之间的爱情故事,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叫撒哈拉。
撒哈拉沙漠是地球上除了南极洲以外最大的荒漠板块了,占据整个非洲面积的四分之一。历史上的撒哈拉有多次领地之争,包括西班牙在内,都曾经为了这一大片荒漠而战。据说,现在撒哈拉沙漠定义也是没有具体的归属国的。只有到了那里才能见识到那种凄美,那种苍凉,那种无尽无边。撒哈拉是有着沙漠情结的人必去的地方。
马拉喀什是进入沙漠最近的一个大城市。在广场周围有好多家旅行社都有“撒哈拉X天X夜游”的线路,而旅行社也会安排人在广场周边拉散客。从时间上看,有“两天一夜”,有“三天两夜”,貌似还有“四天三夜”的。从价格上看,分为好几个档次,比如我们的“体验团”,还有豪华团,据说各档次团费会在旺季和淡季有所浮动。一般来说15人左右一辆中巴、一位司机。不同价位的团路线基本相同,只是每晚的住宿不同。自然,豪华团无论是在山间的旅馆还是在沙漠中,住的都会好一些。需要注意的是,沙漠团只包早晚餐,午餐会在行程途中带到餐厅,然后游客自费解决,当然,价格相比沙漠外翻倍。
从马拉喀什到进入骑骆驼进撒哈拉的驿站需要自西向东穿过阿特拉斯山脉,可惜没有隧道,无法直通,得绕着十八弯的山路一圈一圈地盘山而上,然后盘山而下。因此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路上。我们三天两夜的第一天就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中途在“沙漠之门”—瓦尔扎扎特(Ouarzazate)进行了停留和参观。下图这座古老的、由红色泥砖堆砌而成的城堡就是“沙漠之门”的标志——阿伊特本哈杜杜(A?tBenhaddou),也是众多好莱坞电影的取景地。虽然有人领着我们参观并讲解,但是并没能很好地理解和领会。
五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沙漠腹地。想象中燥热贫瘠的沙漠可能没有水喝紧张兮兮地买了好多水储备,瓶装水价格并不贵,我大概准备了四五瓶,越想越觉得可怕,万一真的没水喝又买不到,岂不是死定了。
到沙漠的附近,车子开进去,只好又乘坐了当地人开的三菱SUV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传说中的撒哈拉大沙漠。
在快要到目的地时候,我已经从车窗外面隐隐约约看到了沙漠的一些轮廓,和曾经想象中的沙漠不太一样,没有土黄色的沙子,没有漫天飞腾的尘雾,如此安静,静得像一张明信片,连绵的沙丘呈现一种近乎橙色和金色完美交融的暧昧暖色,蜿蜒地匍匐在远处,美不胜收,我看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撒哈拉沙漠了。
三毛奔赴的沙漠,小王子出现的沙漠,如雷贯耳却远在天边不可能企及之处,而我竟然真的到达了。这一刻,不夸张地讲,我全身的细胞被唤醒,激动的情绪难以描绘,心跳若狂,就像是粉丝见到了爱豆,或者遗失多年终于重逢的旧时恋人。
开SUV的是一个很潮的阿拉伯小伙子,包着淡蓝色厚厚的头巾,戴着摩洛哥风格典型的夸张绝美的首饰,车内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装饰,刹车处缠着一个长长的链子,盘成好几圈,稳稳地捂住。看起来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年轻人,此刻正用三星手机放着北非风情的很热闹的音乐,在旋律的催动下,车子开得异常猛烈,翻山越岭却又如履平地的平稳感,让我的旅程突然像西部电影一样带劲。
开到沙漠脚下,阿拉伯小伙子停了车,跳下来帮我开车门,我才发现,原来这只是一个不会超过十六岁的少年,甚至可能更小。黝黑的脸上闪烁着朝气和光芒,眼神中带着一丝稚嫩,也有拼命想扮成熟的青涩。我跟他道谢,他问我名字,但是他并不会念,试了几次后告诉我他叫哈利。
我与哈利道别,哈利从车里探出头,问我要不要开沙地摩托,可以带我去试试,我摇摇头,他极力推荐说,很棒的,应该试一下。
我还是摇摇头。哈利不死心,继续跟我推荐,说每个来沙漠的人都会坐沙地摩托,没有人会抗拒这么有趣的运动的,没有人。
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去看看什么是沙地摩托。他带领我走到沙地摩托的租赁处,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坐在旁边的栅栏上了。眼前两排整齐的小车出现,我以为是那种类似军用的摩托车,拉风无比的那种,但是目前看起来更像是游乐场的卡丁车。很Q,很萌,很不沙漠风。
怎么样?试试看?
我还是拒绝了。对于人造的娱乐,所谓惊险刺激的挑战,我真是丝毫没有兴趣。哈利有点失落,我也没时间安慰这得意的少年了。本事理直气壮的事,不知怎么矮了三寸,灰溜溜地遁地逃跑,还不时回头看看,是否有哈利失望的眼神追来……
当我彻底离开沙地摩托的时候,才发现完蛋了,我来沙漠之前买的水竟然忘记带了,就在哈利的车上……真是紧张什么就偏偏失去什么,在车上为了担心水量不够,我一直没舍得喝,如今口干舌燥,一瓶水都看不见了,且不好意思为了几瓶水回去拿,毕竟我拒绝了在他看来超棒的沙地摩托。
撒哈拉沙漠的傍晚6钟,依然艳阳暴晒,奔波了一天的我口渴的要命,在镇上转了半天找到一个便利店,真是福至心灵。在一排冰冻的水中选择了苏打水,因为口渴,所以买了很大的一瓶,11块钱迪拉姆,我试图砍价10块支付,被店主拒绝。
抱着大一瓶苏打水,像是找到了生命之源,有点无所畏惧的感觉了,然而至此,我却迟迟没有走进沙漠。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愫,越是日夜思念的,越不轻易抵达,似乎要再多酝酿一下情绪,来承担亲近的胆怯。
离沙漠很近的这个小镇有不可思议的浪漫风情,在土堆样的建筑上突兀地呈现一个色彩斑斓的门,黄土的荒芜和湖蓝色的大门的碰撞,竟然生出神话般的美好,我一次次被摩洛哥人的审美所折服。
作者:坏蓝眼睛
来源:《世界博览》2018年第0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