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博览:邂逅沙漠的浪漫世界

邂逅沙漠的浪漫世界

导语:满眼的璀璨银河,天地辽阔,眼前只有远处的沙丘和最爱的人,你是否会激动地热泪盈眶?

终于走到了沙漠脚下,我想我毕生的阅读都不能给我提供准确的词汇来形容撒哈拉的壮美,如同被抛入画卷中,又像是跌入神奇世界里。

“撒哈拉”这个名称来源于阿拉伯语,是从当地游牧民族图阿雷格人的语言引入的,在其语言中就是“沙漠”的意思。很难想像,我脚下的这片地方竟形成于250万年以前。我站在沙漠上,几乎不能呼吸,它静若静止,庄严蔚然,全然没有一丝的轻浮,广阔辽源,无边无际,壮美无声。在这极端干旱缺水、土地龟裂、植物稀少的矿地,竟然曾经有过繁荣昌盛的远古文明。沙漠上许多绮丽多姿的大型壁画,就是这远古文明的结晶。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这是三毛写下的名句。或许我此刻能感受到这种心情。

因为少有人行走,沙丘与沙丘之间的轮廓是那么的自然诡妙,曲线是如此柔和神秘,太阳依然高照,六点四十分的沙漠,依然在阳光的宠爱下灿灿发光,不易察觉的一丝微风吹过,细细的沙子薄雾面纱一样略过,却不曾在沙丘上留下丝毫痕迹,只是改变着沙漠本身微小的形状,像风笛吹过,湖面虽有涟漪却始终平静无波,我完全被震撼了,哑口无言。

一群骆驼整齐地跪在沙漠脚下,它们枯瘦寂寞,满脸的愁容,日出到日落,年复一年,它们唯一的使命就是驮着游客走进沙漠吧。

看到我一人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向我招手,先是跟我热情打招呼,问我是否要坐骆驼,“110迪拉姆一次”。

我看了一眼这些瘦削孤独的动物,它们的眼睛里写满哀伤,又满眼里泛着泪光,怎么会有这么伤感的动物,我举起相机拍照,几个骆驼一起看向我,其中一只没有抬头,我拍完照片走过去看了看,它似乎受伤了,低垂着头,毫无精神,甚至是担心被选中的样子。骆驼的主人不死心,又凑上来问我要不要坐,告诉我沙漠很难走,若没有骆驼,靠自己是走不进去的。

况且,马上就要落日,即使我走进去,也可能出不来。

“想想看,日落后,沙漠一片漆黑,你会迷路的”。

我有点害怕了,看着这空旷的沙漠,如果进去迷失了方向,我是肯定找不到会来的路的,真后悔自己磨磨蹭蹭,在小镇上耽误的时间。

正在犹豫中,远处来了几个法国游客,兴奋地冲过来选中了骆驼,很不幸,那只受伤的骆驼被挑中,主人毫无体恤之心,立刻抓起骆驼让乘客坐上去,当坐落的那一刻,它嗓子里发出了哀鸣,在嗷嗷低吟,但是对主人来说,骆驼的哀鸣或许是钞票来临的前奏,他兴奋地收了迪拉姆,当场点数,并赶着骆驼离开,我侧过脸去不敢看骆驼的眼睛,我害怕看到眼泪。

如果灾难既是它们的命运,我确实无能为力。离开骆驼群,我决定一个人走沙漠。

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也许是错的,可是我来到沙漠的目的绝对不是坐着一头骆驼摇摇晃晃安全保险地“到此一游”,我要用脚步丈量这个理想中的传奇地,不管怎样,我已经来到了撒哈拉,我一定要实现梦想。信念落定,胆量也忽然大了起来,我向沙漠里走去。

细沙满地,堆砌成一座完美的雕塑品,每走过一步,都会留一个残缺的脚印,我略有不舍,觉得自己是在破坏一个完整的艺术品,但走进沙漠就必须要做这样的不情愿的破坏,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不久,身后就跟了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再几次回头之后,发现远处,在我身后的不远处,起起伏伏的沙漠中,一个身穿浅蓝色袍子的摩洛哥人,带着伊斯兰的头巾正在我身后行走。很巧合,那个我特意穿上了在马尔喀什的不眠广场买的深蓝色的长袍子。摩洛哥人深深迷恋着的马约尔蓝。

我前后回顾,偌大的沙漠里,除了几个骑骆驼消失在沙漠深处的游客,就只剩下深蓝的我和这位浅蓝色先生,他很快也看到了我,在后面跟我打招呼,用阿拉伯语跟我问候,我停住了脚步,很遗憾地说我听不懂。他换了法语,在摩洛哥,因为曾经被法国殖民,法语是处处通行的。我还是摇头。他耸耸肩,简单地用英文说了几个词,看起来他的英文水准并不好,遇到我这半吊子,大家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手势比划加一些简单的单词来交流。

他问我来自哪里,为什么一个人在沙漠?

我说我想看日落,正在琢磨如何解释我要一个人在沙漠里看日落这件事,他说他可以带我去。

他说他知道看日落最好的位置。

天生的警戒心让我一下子竖起了屏障,我警惕地看了一眼沙漠深处,延绵起伏似乎根本望不到边。这个想法令我浑身发抖。最重要的是,这个阿拉伯人的眼神里似乎很忧郁,像个诗人,但也像个隐形的连环杀手——虽然他行为很斯文。恐怖电影里,连环杀手都会伪装成斯文的诗人或者艺术家的……此刻,我想,我还是禹禹独行的好,哪怕迷失在沙漠,不要自己制造灾难。

作者:贾佳

来源:《世界博览》2018年第0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