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雨林和盐沼,去南极“偷”只企鹅

穿过雨林和盐沼,去南极“偷”只企鹅


未知,永远是人类追求体验的强大动力。世界最南之极,南极,似乎很适合开展这个未知的体验。

遥远的地理位置、恶劣的天气条件,让许多人对南极洲望而却步,但是,这个极致的冰雪世界仍然牵引着许多人的好奇心,仍然激发着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人们去一探究竟。

南极地方很大,相当于一个半美国,不属于任何国家。想要前往,不需要办理南极签证。然而,从大众路线来看,你仍然需要一张南美洲上某国的签证,从南美出发,乘坐邮轮前往南极。但无论办理哪国签证,如果有条件,不要错过途经的亚马孙雨林和乌尤尼盐沼。

在南美大陆一路向南,你将邂逅热情的探戈、色彩浓郁的建筑、伊瓜苏大瀑布、带着火辣味道的葡萄牙语,以及烤肉与Tacos的香气。

你还将邂逅亚马孙雨林。

作为一个只有航空和水路才能到达的地方,亚马孙雨林注定与神秘紧密相关。

热闹的亚马孙,对于多数人来说,是格外独立的。它像另一个星球。

即使在互联网时代,这里仍然有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原始部落,有龙眼鸡、箭毒蛙、凯门鳄、淡水龟等各种珍禽异兽。

过于广阔和未知的雨林,让独自旅行变得无所适从。你必须找到靠谱的当地向导,才能开始你的冒险。也许恰恰因这个机会,你可能在旅社或者营地,认识一些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开启一段专属的临时小队旅行。

在交通便利的今天,人们前往雨林不再困难重重。从秘鲁首都利马起飞,大约1.5小时到达马尔多纳多港,再坐30分钟的车,就可以坐上热带雨林区域特有的小船,往奇妙进发。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热带雨林里只有原住民居住,呈现一派荒芜景象。事实上,随着需求的出现,这里开始为到访的人提供相应的基础服务。比如,沿河而建的山林小屋“lodge”,就是专为前来探险的人准备的。虽然只是临时的歇脚点,但足以满足食住,同时,不同的lodge还会提供不同的周边活动,来为雨林之旅热身。

不过,你若幻想这些小屋和人造的度假村一样,那就要失望了。要知道,热带雨林长期被称为“人类禁区”并不是开玩笑的。首先,热带独特的潮湿气候很难让你睡到干燥的被褥。蚊虫肆虐更不必多说,你甚至会遭遇没水没电的情况。

除了住,行也要留意了。雨林生存着很多独特的凶猛动物,比如电鳗和红腹食人鱼。在亚马孙雨林徒步时,千万别在天黑后盲目相信自己的方向感与运气。你不小心踩到的蛇或蜘蛛都可能身藏剧毒,你可能看不清一只暗处的竹叶青,但它却能让你瞬间体会生命的脆弱渺小。

走出野性的雨林,可到南美新晋网红打卡地、印第安文化保留最完好的国家之一玻利维亚,那里不可错过的是乌尤尼盐沼“天空之镜”。

平均海拔3700米的乌尤尼盐沼,是由安第斯山脉地壳运动形成的。近几年,它的魅力值直线上升。每年雨季(12月到次年2月),雨水堆积在盐沼之上,汇成一面巨大的“镜子”。等到风停的晴天,万物倒映,静默如谜。

雨季中的3个月,尤为可贵。到了旱季,就只剩下马赛克般龟裂的大地了。而3个月间,能否等来最想看到的景象,是运气问题。因为降雨过多,行程容易受阻;风力过大,“镜面”也会极不稳定。


和南极一样,乌尤尼同样无法直达。比较通用的选择是,先乘飞机到首都拉巴斯,再从汽车站坐10到12小时的通宵大巴,这才能到乌尤尼镇。

去过的朋友说,玻利维亚的卫生状况相当糟糕,要做好无法洗漱和露天如厕的心理准备。不过,由于当地民众越来越靠旅游业吃饭,在市场的刺激下,旅行团也在朝着工业流水线发展,住宿条件渐渐有了改善。

乌尤尼景区很大。放眼望去,盐沼没有尽头。干净、透明、澄澈,所有有关一尘不染的词都与这里完美契合。这让我想起,我曾经在西藏纳木错见过的咸水湖泊,在高海拔地区,一边努力呼吸,一边被水天一色的景象震撼到呼吸节奏紊乱,这份体验终生难忘。

这是与热带雨林截然不同的感受。雨林因本身太过热闹,拒绝了人类多余的打扰,乌尤尼却因太过完整且静谧,而让人不忍打扰。

脚步越往南,孤独越极限。

南美的面纱逐渐揭开,秘密的传说开始向那块争议不断、却只能搁置的土地拓展,南极洲自然成为探险者眼中的新宝藏。迄今未开发、没有常住居民、未被工业污染的南极,似乎是将内化的完整和外放的广阔想象,都展示给了来访者。

可来访者享受这些并不容易。


1-2月是南半球的夏天,但南极洲的天气却跟温带的冬天差不多。风大,雪大,所以需要装备的是防风、防雨、防水、防寒的轻便羽绒服或冲锋衣。

极圈附近受洋流和季风的影响很大。通常乘船穿越德雷克海峡,得经历8~10级风浪的洗礼。这时,晕船、呕吐到翻天覆地还不算,即使你平躺在床上休息,忽然摔倒在地也是常有之事。

德雷克海峡以发现者—16世纪英国私掠船船长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名字命名。作为南美洲和南极洲的分界,德雷克海峡就像南极大陆的守护神,保护着这片原始之地。它是世界上最宽的海峡,其宽度达970千米。

也许这就是南极旅行的魅力所在。只有经历过狂风巨浪,才能目睹世界尽头的无边宁静。

我曾去过北极圈以北的地方。极夜的冬天,天黑得似乎没有尽头;在早上看到太阳是不可能的,夜幕直到中午才有退场的迹象。所以,我当时最渴求的就是光。

在南极冰川巡游,是格外令人向往的项目。几条橡皮艇捆绑在一起,在海湾里缓慢移动,看着游走于海面的蓝冰和冰上偶尔出现的燕鸥、企鹅,倒上一杯热甜酒,末日派对也不过如此。

南极最闻名的动物当属憨态可掬的企鹅。1月份是企鹅产蛋的季节,它们会忙于找石头筑巢下蛋,只是无论它们多认真地争夺石头、捕捉鱼虾、防止偷蛋,一摇一摆的走路姿态还是让人忍不住直呼可爱。

至于“偷”企鹅,当然是开玩笑的。

南极的生态圈其实很脆弱,严寒与冰冻使生物在低温状态下的生长极其缓慢,因而生物种类少,更新慢,食物链之间的相互依赖格外紧密,稍有不慎就是整块区域的崩坏。

南极有小企鹅、海豹、信天翁、鲸鱼,有万年冰川,有礁石、海滩,更有不想被人类打扰的运行系统。

好的风光,往往无法承受过重的关注与人潮涌动。对我们来说,极限体验是对生命独一无二的添彩,但身体机能却不一定能负荷感官的期待。

当你在人潮中准备挤地铁时,南设得兰群岛的信天翁低空越过回暖的海面;当你在工位上埋头整理PPT时,科茨地上的帝企鹅准备着筑巢孵蛋;当你忙碌于陪客户聊天时,洛克雷港的海豹可能在冰面上惬意地打盹儿。

在旅游已经分为不同派系、也不会对个人的硬性条件有难以企及的要求之际,我们都在渴望去往更遥远的地方。

人生终要有一场触及灵魂的旅行。


作者:竹几
      来源:《看世界》2019年第0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