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4月的一天,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中心一家印刷厂的晒版房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为刚出来的菲林清样板片发愁。原来,他是负责印前文字校对的。机器上刚印好的清样需要修改。如果用自来水笔进行修改,就会发生文字被墨水浸润而模糊。前几次,由于错误较少,还勉强能看清;这一次,由于错误频发,落笔处墨迹连成一片,清样几乎报废了。
“怎么办呢?”中年人盯着钢笔,有些发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笔狂”,从小就喜欢各类笔。他小学开始收藏铅笔、钢笔和自来水笔,以及中国的毛笔和风靡欧洲的鹅毛笔。这些笔,装了一大柜子。工作中,他便使用号称当时最先进的自来水笔进行校样。
其实,他曾经尝试过用其它笔来代替自来水笔,但效果都不好。号称中国“文房四宝”之一的毛笔既不好用,又不易干,当然不行;铅笔笔芯太脆,笔迹容易被擦掉,校样容易返工;钢笔的墨水容易浸润,比自来水笔好不了哪里去。
这位为笔痴狂的中年人名叫拉兹罗?约瑟夫?比克,1905年生于匈牙利。比克是一个相当有韧劲的人。从此,他常常冥思苦想如何找一种笔来代替自来水笔作校样。经过几个月的试验,他终于找到新的方法:用一根圆管装上油质颜料,把自来水笔的笔尖换成小小的钢珠;通过管内的墨水流动润滑小钢珠,于是这种笔写起来便十分流畅,还不会渗透墨水。顾名思义,他把这种笔叫作“钢珠笔”。
因笔尖有钢珠,圆珠笔最初被称作“钢珠笔”(网络图)
比克虽然在工作中感觉钢珠笔用起来比较顺手,但并没想到如何用它来获取经济利益。因为在他眼中,钢珠笔不过是他笔库中的一种而已。他的弟弟对这种“身在宝山不识宝”的做法非常不满,常常在兄长面前念叨如何用钢珠笔赚钱,如何化工作为经商云云。
1944年,比克和他弟弟一起带着钢珠笔,来到英国一家百货公司。征得负责人同意后,比克站在柜台前进行书写示范。开始还没人理会。见这种与众不同的笔在张贴的白纸上写字而不溢出时,便围了一圈人。现场演示效果出奇地好,不少人当场就要购买。多种因素考虑,比克的弟弟没有现场出售,而是宣布说几个月后上市。
圆珠笔写字流畅而且不渗墨水,书写效果比钢笔等要好。(网络图)
后来,在英国商人的支持下,比克和弟弟在匈牙利建起一家工厂,进行钢珠笔的研制和生产。此时,比克已经有了从商经验。不久,他将钢珠笔的发明权提供给英国皇家空军,英国的一家飞机制造厂推出了首批商业化钢珠笔。这种笔居然在异国他乡“生根发芽”。
此时,一位名叫雷诺的美国商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以其特有的敏感,立即发现经营钢珠笔的巨大商机。因为每一种新事物的产生,都孕育着巨大的机遇。精明的雷诺一面抓紧对钢珠笔的外形进行加工改进,一面展开声势浩大的宣传活动。当时,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尾声,原子弹在美国制造成功,引起万众瞩目。为了招徕顾客,雷诺别出心裁地将生产的钢珠笔称作为“原子笔”。很快,由于“原子笔”携带方便,书写时间长,又不容易溢墨,很快走进了千家万户,与人们的学习和工作形影不离。不久,人们见“原子笔”的笔珠写起来非常好用,便用更形象的名字——圆珠笔来命名。这些,都是圆珠笔的鼻祖——“藏笔家”比克万万没想到的。
彩色圆珠笔早已问世(网络图)
其实,如果说毛笔、鹅毛笔代表着劳动力较低下的古代文明,钢笔、自来水笔意味着贴近生活的现代文明,那么在近代诞生的圆珠笔则记录了时代的强音,也是现代文明的重要象征之一。这是比克给世界最大的贡献。
作者:刘小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