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孕期间吃正确食物的经验，起源于非洲裂谷的湖泊和湿地。
几十万年前，在居住在这里的原始人中，发生了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他们变得更加聪明了。他们的大脑皮层，即前脑的一层神经组织开始生长。大脑的发育并不是一次性完成的，但按照进化的标准，它发育的速度是非常快的。随着大脑皮层的扩大，记忆力、注意力、知觉、思维、语言和综合性的意识也随之增强。在大约50万到20万年前，这些湖栖动物已经与他们的祖先和其他智人完全不同了，人类学家给他们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智人，意思是“智慧的人”。10万到4万年前，一群群的智人从裂谷中迁移出来，就像我和你以及我们的准宝宝那样延续至今，一代一代，生生不息。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祖先爆炸式的大脑发育呢？
是他们的饮食，是他们从湖和池塘里吃到的所有鱼。长期以来，因为森林退化，气候变得干燥，他们的饮食主要是鱼类和海鲜。
这是地球化学家利·布罗德赫斯特（Leigh Brodhurst）以及生理学家斯蒂芬·库纳内（Stephen Cunnane）和迈克尔·克劳福德（Michael Crawford）提出的具有启发性的理论。这三位科学家共同研究史前裂谷的情况，推测我们祖先因为吃鱼（以及蛤蜊、贻贝、青蛙和鸟蛋）而提高了智力，从而能更经常地捕到鱼，而这一点反过来又进一步提高了他们的智力。鱼类为大脑的生长提供了必需的营养，每磅重的大脑需要的能量是身体任何其他部位的10倍。在
几万年的时间里，这种良性循环（以及其他遗传和环境因素）使大脑变得更大。
这一人类进化理论，为那些探索鱼类和海鲜能给怀孕带来什么好处的相关研究提供了依据。大脑的发育和功能的发挥需要大量的特定脂肪，即二十二碳六烯酸（DHA）及其前体二十碳五烯酸（EPA），统称为ω-3脂肪酸。含有ω-3脂肪酸最多的食物是鱼类和贝类。
从某种方面来看，我们的大脑成分甚至类似于鱼肉，因为鱼肉中的ω-3脂肪酸含量比任何其他已知的食物都更接近人脑。在坚果、种子油、蛋黄和内脏中也含有脂肪酸前体，但海洋生物才是这些脂肪的理想来源。
本着这种精神，我每天服用2000毫克的鲑鱼油补充剂（野生鲑鱼中ω-3脂肪酸的含量是最高的，3盎司的计量含有约900毫克ω-3脂肪酸）。这对我来说是有心理负担的。这种半透明的黄色胶囊让我感到恶心。怀孕初期，我还对它们的气味产生了反感，所以我总是让丈夫打开容器盖，以避免闻到它散发出的鱼腥味。彼得像护士对待一个顽固的病人那样，把药丸放在茶碟上或在小杯子里，然后再递给我。作为奖励：如果我吃了它们，我就可以吃些甜点。
一些研究结果进一步激励着我们付出这种艰苦的努力。研究发现，在整个怀孕期间都食用鱼油对即将出生的宝宝有着惊人的好处（包括提高语言能力、视觉运动技能、解决问题的技巧以及减少分心等）。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生物化学家和精神病学家约瑟夫·希伯伦（Joseph Hibbeln）开展了一项备受瞩目的调查。他和同事随访了英国近12000名孕妇。这些孕妇在怀孕32周时填写了饮食习惯的问卷。这些孕妇被分为三类：不吃海鲜的孕妇、吃一些海鲜的孕妇（每周最多340克，相当于2份6盎司的分量）和吃大量海鲜的孕妇（每周超过340克）。在分娩后6个月到8年，她们的孩子接受了行为能力测试。经过对社会不利因素、年龄和母亲教育等因素的调整后，希伯伦发现，每周吃不到两份鱼和海鲜的母亲所生的孩子，其语言智商处于所有人中最低的25%的可能性更大，他们的社交行为、运动技能和社会发展的结果也不太理想。
在另一项研究中，哈佛大学的研究员艾米莉·奥肯（Emily Oken）和她的同事记录了300多名母亲在怀孕中期每周吃鱼和海鲜的情况。三年后，研究人员对这些母亲所生的孩子进行了标准化的认知能力和运动发育测试。在对多个因素进行调整后，她们得到了令人欣慰的结果：与怀孕期间母亲从来不吃鱼的孩子相比，那些母亲每周吃鱼两次以上的学龄前儿童在语言和视觉运动技能测试中的表现更好。在绘画、视觉、空间和精细运动测试中，这种差异尤其显著。只有当妈妈至少每周吃两次3~5盎司的鱼时，这种优势才会变得明显。怀孕期间妈妈吃鱼的次数越多，这种优势就越明显。
并不是所有的研究都那么乐观。最近一项对超过700组母婴的研究显示，孕期补充ω-3脂肪酸对18个月大的孩子的认知和语言成绩没有任何影响。该研究中的孕妇服用了800毫克的DHA补充剂（尽管她们直到怀孕22周才开始服用，这可能错过了发育的一个窗口期）。
我想知道的是，从现在开始的数年里，吃鱼到底有多重要呢？目前对母亲和她们的孩子进行随访的时间超过婴儿期的研究尚不多见。希伯伦在其中一项研究中发现，如果母亲在怀孕期间每天服用100~200毫克药丸，那么当她的孩子长到8岁时，智商得分将明显不低于理想水平。而另一项在挪威进行的研究表明，如果母亲孕期食用鱼肝油，那么孩子在4岁时可以由此获得认知优势，但在7岁时这种优势就不存在了。这可能是由于其他因素（诸如社会、教育和当前饮食等）在孩子长大后更有影响力。在很多研究中，母亲吃鱼的孩子比母亲吃补充剂的孩子有更好的认知能力，我认为这一点也很有趣。整条鱼加起来ω-3脂肪酸的含量多于它的各部分之和吗？对于所有这些问题，我们还需要时间和进一步的研究来证明。
尽管许多研究都表明了吃鱼的好处，但最近有关海鲜汞含量超标的警告却与这一主张背道而驰。每周至多吃两份鱼，这是美国环境保护署向孕妇推荐的上限，然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哈佛大学的研究表明，这并不足以对儿童产生显著的认知帮助。这里存在的问题是，虽然高水平的ω-3脂肪酸含量可以改善认知，但鱼类也会同时含有高水平的甲基汞（在纯化后的片剂中不存在这个问题）。汞和其他毒素会在大脑脂肪中积累，就像它们在鱼类脂肪中积累一样。
孕中期超声显示，此时的婴儿看上去就像一根冰棍棍上顶着个大泡泡。这就是说，因为脂肪集中在大脑部位，所以胎儿的所有脂溶性毒素都在大脑中聚积，而不是在较小的身体其他部位。汞会导致儿童认知延迟，包括缺乏视觉协调能力和变得麻木。这使得产前食用鱼类的行为陷入窘境。
鉴于汞的威胁如此真实可怕，研究人员已经对其展开研究。奥肯和她在哈佛的同事们对怀孕的志愿者体内汞的含量进行了测试。他们的发现很有趣。在那些每周吃鱼不到两次的孕妇中，汞含量最高的孕妇所生的孩子确实在各项测试中都表现不好。尽管如此，如果孩子的妈妈在怀孕期间每周吃鱼两次以上，那么孩子的认知能力就会有所改善，而与汞含量多少无关。这可能是因为孩子得分最高的妈妈选择了富含ω-3脂肪酸但汞含量低的鱼类品种（如野生鲑鱼、鲱鱼和沙丁鱼），或者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吃鱼的好处抵消了汞中毒的危害。
对我而言，解决方案是显而易见的。由于ω-3脂肪酸对大脑有好处，我选择吃低汞、低毒素的鱼类（野生鲑鱼、沙丁鱼、凤尾鱼）、纯化的鱼油药丸或富含DHA的蛋类。鱼类还富含蛋白质、维生素E和硒，这些都是胎儿发育所必需的营养物质。素食者可以选择吃亚麻籽和坚果油，其中含有的ω-3脂肪酸以生物利用率较低的形式存在。
如果鱼类和人类进化之间的联系是正确的，那么它的意义也是多方面的。当祖先由于吃鱼大脑变大时，他们的颅骨也变大了。当他们的颅骨变大时，女性的骨盆也会发生从窄到宽的变化，从而使大脑袋的胎儿可以顺利通过产道。从这个角度看，湖泊和海洋赋予了女性独有的优美曲线。海王，你这水域之神，也应该是美丽和智慧之神。
本文内容节选自由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孕味魔方：古怪而有趣的孕期那些事》一书。还有更多精彩内容，请持续关注我们的连载
作者：[美]耶拿·平科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