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改变了地球,无法弥补的改变——但这不是让我们以绝望的姿态向后看,相反地,我们应该向前看,看我们能够成就什么。
自260万年前以来是地质学上的第四纪。第四纪又分为两个世,一个是更新世,一个是全新世。更新世指的是从260万年前到一万多年前的地质年代,而从一万多年前到现在的则叫全新世。
今天,我们必须承认,全新世,这个超乎寻常的稳定的温和气候,对我们十分有益的一个时期已经结束了。我们人类已经深刻地、彻底地、永久性地改变了地球的气候、地理、生物以及水文环境。因为这种改变如此巨大,所以地理学家们提出了一个描绘地质时期的新名词:人类世。现在该是我们每一个人评估人类改造过的新地球的时候了,我们需要正视一个基本的地质问题:人类世能持续多久?它将对地球带来怎样的影响?
人类世已经开始
人类世是一个很漫长的人为改造时期。人类世并没有准确的开始年份,可能是由18世纪末人类活动对气候及生态系统造成全球性影响开始,但很多学者也将人类世拉到更早的时期,例如人类开始务农的时期——的确,农业对地球的影响十分显著。
其实,人类对生物圈的重大改造在15000年前就已经开始了:旧石器时期的部落掌握了日益熟练的狩猎技术,学会如何驾驭火种,并利用这些技术开辟森林土地,杀死了比他们体积大很多的巨型动物。
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影响是巨大的、广泛的,但是这与8000年前农业迅速发展所带来的影响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不仅如此,通过驯化野生动植物和改建生态系统来扶持农业,人类给生物圈带来了更为广泛的影响,人类活动实实在在地成为了影响生物圈的一个主要因素。
现在人类对地球的影响的广泛及复杂程度已经难以想象。即使在8000年前,那个人口仅仅1000万左右的地球,人类就已经对五分之一的地球陆地产生了影响,那个时候农业刚刚开始,农民还不会施肥保肥,他们耕作的一片土地肥质下降后,就会抛弃原土地,去开垦新土地,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少量的人口改变了大片土地,那些不断被抛荒的都处于自我恢复状态,因此导致了“半自然”林地——这些就是最早的人为原因形成的生物群落。
在此后数千年中,人类快速繁衍、生生不息,他们将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改造成了半自然林地,将那些少产的土地改造成了圈养场。而且,随着人口密度不断增大,原始人类还发明了更好的方法来滋养和改变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比如耕耘、灌溉、施肥和种植。到1750年,已经有一多半的陆地生态系统被转变成了人为的半自然林地。最终,这个过程导致了密集村落的形成。18世纪工业系统的崛起又将大部分的陆地生态圈转变成新型的人为的生态支配过程,大城市在世界各地迅速兴起。
现在,我们继续改造着剩下的野生环境——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改变的极限,这个过程将很快结束。目前,超过12%的地球无冰陆地持续地被农作物所有,约有16%的无冰陆地被畜牧业所占据,几个世纪以来不断扩张的大城市,也越来越多的。
这个地球已经被深深打下了人类世的烙印。如今,就算人口大幅度下降,被人类改变的地球面貌恐怕也难以复原了——地球生物、地质状况以及大气环境都被人类永远的改变了。
我们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回到过去那个世外桃源是不可能了。全新世的全球格局已经逐渐褪去,梦想回到那个时期也是不可能的、不可持续的,甚至是不可取的。大自然不会主动关心我们,但是我们要关心她。
这就引出了一个重要可又经常被忽略的问题:我们能创建出一个好的人类世吗?在遥远的未来,我们能对现在所付出的感到骄傲和自豪吗?
我们已经看到了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不可思议的。在短短的几千年中,人类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力量——一个由几十亿人组成的创造和维系整个新生态网的力量。我们能够活得更长,我们的生活水平空前高涨。这些前所未有的成就清晰地表明了我们社会系统和技术所展现出来的惊人的适应和改造能力,其中也包括对我们自身的改造。
然而,也很容易就会看到我们所失去的,我们所毁掉的:野生动物、原始森林几乎消失了;我们使气候变暖、加速了冰盖的融化、使海水酸化、污染了陆地和海洋、加速了物种灭绝,还向世界各地引入了入侵物种——一些地区因此变成了单作物和杂草丛生的了无生气的荒地。显然,可以将我们的功劳一带而过,而对我们的毁灭性作为则印象深刻。
不过,面对未来,我们需要相信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我们肯定能创造一个更好的人类世。我们真的才刚刚开始,我们的知识和力量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巨大。我们需要以一种新颖的方式进行彼此间的合作,进行与这个星球的互动。全新世时期已经过去,在人类世,我们不仅是创造者、工程师,而且还是大自然的一个永久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