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人为何能在环境变化中成为幸存者?

▲古人类潜在分布区示意图,包括了直立人、弗洛勒斯人、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和古非洲人类在旧大陆的分布及进化时间,以及智人在大约30万-6万年前的扩散路线。

▲基于当前的研究证据,智人永久占领不同极端环境的最早日期。

7月30日,《自然人类行为》刊发了一篇关于中、晚更新世(30万-1.2万年前)古人类在非洲大陆及非洲以外地区扩散的综述。该文更新了考古学和古环境学的数据库,证实了智人有异于早期及与之共存的其他古人类(如直立人和尼安德特人)的独特的环境适应能力,与其他古人类物种形成鲜明对比,这或许解释了我们是如何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个幸存的人种。

德国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人类历史科学和美国密歇根大学的科学家共同发表这篇文章,他们认为对“作为人类意味着什么”的研究应该从试图揭示“艺术”、“语言”或工艺“复杂性”的早期形式转变为理解是什么让智人在生态适应上独一无二。与我们的祖先和同时代的近亲相比,智人不仅拓殖了各种极具挑战性的环境,包括沙漠、热带雨林、高海拔环境和古北极区,而且还发展出对某些极端环境的特化适应。

尽管在学术界和公众圈子里,所有构成人属的古人类都被称为“人”,但这个大约300万年前出现在非洲的进化群体却是高度多样化的。相较于人属的其他成员,智人在8万-5万年前已经扩展到更高海拔的生态位,且至少在4.5万年前迅速拓殖到古北极环境和亚洲热带雨林生境,地跨亚洲、美拉尼西亚和美洲大陆。

文章的一个主要新观点是,人类在晚更新世占据了地球上多个大陆的极具多样化的生境,暗示了一个新的生态位,那就是“泛化特化种”。正如论文的主要作者Patrick Roberts博士所言,这是介于“泛化种”和“特化种”之间的生态位。在传统的生态二分法中,“泛化种”是指可以利用各种不同的资源,栖息于各种环境条件下的物种,“特化种”是指食性较为单一、环境耐受性较低的物种。然而,智人为“特化种”种群提供了证据,比如山地雨林觅食者或古北极猛犸象狩猎者,存在于传统上被定义为“泛化种”的物种之中。

论文的另一作者Brian Stewart博士认为,智人的这种生态能力可能得益于更新世时期非亲属之间广泛的合作,他们分享食物、长距离交换和仪式关系使得种群“反射性地”适应当地气候和环境的波动,并超越和取代了其他人类物种。从本质上说,积累、吸取和传承大量的文化知识,无论是在物质上还是在思想上,都可能是智人在更新世创造和维持泛化-特化生态位的关键。

作者们很清楚,这个观点仍然是基于假设的,并且有证据表明人属的其他成员也开拓了“极端”环境。然而,对智人“泛化特化”生态位的检测能激发在更为极端环境中的研究,而这些环境在古人类学和考古工作中一直被忽视,包括戈壁沙漠和亚马逊雨林。这类扩展性研究在智人进化的摇篮——非洲展开尤为重要。如果要追踪最早期人类的生态能力,追溯到30万-20万年前更为详细的考古记录和环境资料将变得愈发重要。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智人在非洲有过异种杂交,且有着复杂的解剖学和行为起源,这意味着考古学家和古人类学家应该关注化石的环境关联性。Stewart说:“虽然我们常常对新发现的化石或基因组感到兴奋,但也许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思考这些发现的行为学启示,并更多地关注这些新发现能够告诉我们哪些关于生态阈值的新突破。”

“和其他关于人类起源的定义一样,保存问题也使得人们很难确定人类作为生态先锋的起源。然而,从生态学的角度来看,智人的起源和本性或将阐明其独特的路径,因为智人快速统治了地球上不同的大陆和环境。”Stewart总结到。对这一假说的检验将为研究开辟新的道路,如果该假说成立,将为“泛化特化”在日益严重的可持续性和环境冲突问题前能否继续取得适应性提供新的视角。

编译:灯丝 审稿:阿淼  责编:南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