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种药物正在冲击阿茨海默,有效新药将于未来5年上市

随着医学技术的进步,人们正越来越长寿,可在通往长寿的路上,等待着人类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慢性病:你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遇到它们。

其中一种疾病对社会的危害尤为严重,给患者及患者的家属戴上了情感和经济的双重镣铐,而人类至今没有取得治愈这种疾病的办法,那就是被称为“没有尽头的葬礼”的阿茨海默症。

图丨目前正处于临床二期或三期实验的阿茨海默药物

但人类从未放弃过行动。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周末,一份由全球顶尖的阿兹海默病专家共同撰写的最新报告表明,目前有大量的药物正处于临床二期或三期实验,去年一年,处于临床二期的药物数量就增加了 17%,从 58 种到如今 68 种,其中至少有 8 种药会在近五年内成功进入市场。报告来自非营利组织 UsAgainstAlzheimer 及其下属的顶级科学家研究机构ResearchersAgainstAlzheimer。

该机构的顶尖科学家们认为,处于第二和第三阶段临床试验的阿兹海默症药品的数量,已经让他们相信,未来的有效药物就存在于现阶段研发管线。

实际上,就在本月初,中国也在阿茨海默药物研发上传来好消息:7 月 17 日,中国宣布了一项阿尔茨海默药物“甘露寡糖二酸(GV-971)”已通过临床 3 期测试,并准备在一年内向中国药品监管机构申请进入市场。该药物由上海绿谷制药、中国海洋大学和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联合开发,经历长达 21 年研发过程。

这些相继传来的喜讯并不是孤立的,它们预示着人类与阿茨海默漫长的对抗很快就要进入下一个阶段。

图丨 Drew Holzapfel

正如抗阿兹海默协会执行主席 Drew Holzapfel 所说:“数量带来了希望。目前大约有 100 种药物处于药物研发的最后时期,尽管这些年来,药物失败的新闻源源不断。”

“魔鬼数字”99.6% 背后的探索

在阿兹海默药物史中,有一个最令人受挫的数字——99.6%。这个数字来自于克利夫兰诊所卢瑞沃大脑健康中心的 Jeff Cummings 此前所发表的一篇年度报告,代表了过去药物研发失败的比率,它像一个无法战胜的巨石,竖立在前仆后继的挑战者面前。

具体而言,处于临床二期的药物中,有望进入市场的为 8 种,与 2017 年预估的市场竞争者数目持平;但在临床三期药物中,有 25 个有望五年内上市的药物,这个数字较 2017 年相比下降了 7%。而三期临床药物的总数,也下降了 3%。

Holzapfel 认为,尽管三期药物的数目下降了,但不代表这是件坏事。

减少的三期药物,一方面是过去失败的案例,另一方面也增大了剩余药物成功的可能性。而真正重要的指标,是增加的二期药物,这其中才蕴藏着更多的可能性。

Holzapfel 表示,在正在研发的这些药物中,可以看到更多的可能性。例如,处于临床三期的药物中,对症药物增加了 20%。对症治疗能够让患者感觉更好,但是这种效果多为暂时的、可逆的;这类药物不会改变疾病的进程,不同于淀粉类药物,后者目的就为修改疾病的产生机制。但对症药物的增加提示了药物的多样性,以及对患者生存质量的关注。

与此同时,更多的药物也在聚焦于另一种蛋白质:tau。在临床二期的药物中,有 11 种靶向 tau 蛋白,相比于前一年有 57% 的增长率。靶向淀粉类蛋白的药物依然在上升(增加 12%),但是增势减缓(约下降 20%)。

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将是联合治疗

而且,最近至少一项试验推动了阿兹海默病的药物研发进展。

百健(Biogen)公司在七月初报道了关于药物 BAN2401 的临床试验,该药为首个获得突破的抗淀粉类药物。在对阿兹海默晚期患者进行了 18 个月的临床试验后,发现该药能显著的减慢病人的认知减退。但是,百健的这款药物离上市还有很远的距离,据估计,直到 2019 年末或 2020 年,该药的临床试验才能进入三期,并且,研究显示其也无法降低或逆转发病程度,只是起到缓解作用。

而百健等业内公司的研究其实也暴露了长久以来阿兹海默的药物研究的一大弊病——解决方式单一,靶点范围过于狭窄。绝大多数药物都是针对β淀粉样蛋白,包括百健公司的 BAN2401。

对于这个问题,Holzapfel 表示,因为阿兹海默病是多因素控制的疾病,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将会是鸡尾酒疗法(即联合用药),而不应该寄期望于单药实现治愈。

长久挫败下,我们能否准备好迎接变革

图丨 Jeff Cumming,参与撰写报告的还有克利夫兰诊所大脑健康中心的 Jeff Cumming 医生、与抗阿兹海默协会的一位创始人,他们都有对抗这种疾病的多年研究经验

除此之外,最新的这份报告还指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在漫长的阿茨海默药物研发失败史后,现有的社会医疗保障系统可能无法跟上技术进步的步伐,而导致一部分患病人群并不能接受到最新的治疗。

“新产品的缺乏让医疗保障系统变得倦怠,” Holzapfel 说,“鉴于源源不断的药物失败,很多地方的系统逐渐丧失了灵敏性来应对变化,结果就是,这样的系统拖延病人享受到最新的进步。”

技术进步无疑能为人类带来福祉,但是,我们的社会健康保障系统真的准备好了吗?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所有人思考的问题。

今年早先时候,知名药企辉瑞宣布停止神经药物研发曾轰动全球。因为这一消息无疑证实了辉瑞一直以来的观点:阿兹海默的治愈遥不可及。

这样的消息其实也不利于现有临床试验体系的改善,因为当病人们看不到正向的结果,便会丧失对药物研发的信任,而足够多的参与研发的患者数量往往会是找到成功药物的关键。

但药企的这种观念并非没有道理,不仅是药物研发,阿兹海默给人类源源不断的制造着一个又一个难题。首先,很多病人早期患病而不自知,基于影像学和症状学的诊断方式也无法快速确诊;其次,病人和专家之间的对接往往耗时颇长,从病人提出就诊申请,到神经学专家提供治疗方案,时间可能长达数月之久。

以上这些问题的解决,也都有赖于医疗保障系统的改善,例如通过对初级医疗服务者的培训,使基层诊所能引入更专业的服务,临床试验需要基础设施的优化。全球阿兹海默平台(GAP)曾经报道过关于“临床试验点严重短缺”的问题。就北美洲而言,实际所需临床试验点应达到 500 个,但目前只有约 200 个合格的试验点,这将会大大拖慢研究进程。理想情况下所需站点超过当先容量 230%。

Holzapfel 也在为构建一个更完善的医疗保障系统和更多的临床试验点而筹集资金,尽管过去存在着一次次的失败,他依然怀有希望:“我们经常提起那些失败的试验。除了,也许他们并非失败,只是帮助我们离获得科学的真理更近了一步。通过过去的试验,我们在逐渐学习如何对抗这种疾病。”

还是有一些人保持乐观。今年早些日子,奖金为一百万欧元的年度智力奖(annual Brain Prize)被颁发给了淀粉样蛋白靶向的研究者。他们提出了革新但却令人信服的论证,来表明阿兹海默病之所以迟迟没有良方,是因为药物在过晚的时期被施用于患者。并且,他们很有自信能够在五年之内研究出成功的药物,使阿兹海默在十年内不再成为一个社会主要问题。

但长久来看,如何增加医疗行业对于阿兹海默的研究热情,也将是难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