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庚子拳乱爆发,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因驻扎北方的清军无力抵挡,于是慈禧携同光绪两人离京“西狩”,到西安避难。
纵容义和团,杀害外国驻京公使和传教士,原是在光绪被慈禧软禁以后发生的。所以当时传言纷纷,说之所以发生八国联军入侵的灾难,是因为戊戌变法之后,慈禧和光绪两人不和的缘故。
当时持这一观点的大臣,其实不在少数。所以在驻跸西安时,慈禧有一次召见军机大臣,特别解释说她和光绪两母子之间并无嫌隙:
“外间疑我母子不如初乎?试思皇帝入承大统,本我亲侄。以外家言,又我亲妹妹之子,我岂有不爱怜者?皇帝抱入宫时才四岁,气体不充实,脐间常流湿不干,我每日亲与涤拭。……我爱怜唯恐不至,尚安有他?”
慈禧说自己对光绪,从小就关爱备至,绝无害他之心。当然,慈禧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暂且不论。不过从这段话中,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光绪从小时候开始,身体状况是比较差的。
由于光绪自幼远离亲生父母,慈禧虽说自己有亲自抚养之劳,但实际上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在小光绪身上,所以光绪长大之后,还是比较瘦弱。光绪体虚的一个表现,就是非常怕冷。
有趣的是,慈禧口口声声说爱护光绪,却在明知光绪怕冷的情况下,故意让他受冻。
清人何刚德所著《春明梦录》记载,在光绪亲政初年,户部侍郎立山因为知道光绪怕冷,特意造了一扇玻璃窗,挂在大殿门上。
慈禧得知后,把立山叫到跟前,大骂了一顿:“文宗晚年患咳嗽,亦极畏冷,遇著引见时,以貂皮煨在膝上,何等耐苦!皇上年少,何至怕冷如此?况祖宗体制极严,若于殿廷上装起玻璃窗,成何样子!汝谄事皇上,胆大妄为。”
这一顿痛骂,把立山吓得连连磕头,最后把玻璃窗撤走,才躲过了一劫。
如果说慈禧禁止大臣装玻璃窗,还可以解释为要严格要求光绪,防止他成为贪图享受的昏君。但后来慈禧对待光绪,则简直可以用虐待来形容。
戊戌政变后,慈禧图谋废黜光绪的计划失败,于是只好把他囚禁在瀛台,当一个傀儡皇帝。冬季时,光绪所住湖心小岛上风极大,慈禧故意不给光绪所住的屋子糊窗纸,又只给他破旧衣物,故意让光绪受冻。
后来与八国联军谈判结束,两宫回銮北京,途中留宿保定。王小航所著《方家园杂咏纪事》记载,一天夜里,太监李莲英服侍慈禧就寝后,看见光绪房间还有灯光,走近发现光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
李莲英环视左右,房间里竟连一张被子都没有,于是连忙把自己的被褥送到光绪房间,皇帝才得以安睡。
怪不得另有清人笔记记载,光绪过去读《三国演义》时,曾有“朕且不如汉献帝也”的感慨了。
慈禧为何明知光绪畏寒,却屡次三番故意让他受冻呢?
其实在戊戌变法后,慈禧已经对光绪起了杀心,故希望用这种方式,将其折辱至死。但光绪异常隐忍,一直忍耐了下来,导致慈禧在临死前异常担忧,害怕她死后被光绪翻案,不得善终。所以最终光绪早慈禧一日而死,并不是偶然。
而此前禁止立山装玻璃窗的事件,当时慈禧倒没有要杀光绪的想法,但却也没安好心。
装玻璃窗只是一件小事,慈禧动辄给立山扣上违反祖制的罪名,无非是警告下面的臣子,不要看到光绪亲政,就跑去讨好皇帝。是要大臣们记住,不管是谁来当皇帝,只有她慈禧太后,才是真正的“大清一姐”。
参考资料:
《春明梦录》
《德宗遗事》
《清稗类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