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漂着,最难的是房子还是孤独

北京有两种人,一种是北京土著,一种是北漂。

最近热播的连续剧《北京女子图鉴》,本格一直觉得应该叫《北漂女子图鉴》,虽然里面灯红酒绿的生活会让所有真正的北漂对着屏幕骂娘。


今天本格想和大家聊聊北漂男子图鉴,他们一半拼了老命,甚至全家人的命想留下,另一半,正在焦虑怎么才能体面一点地离开。

前几天一个朋友说要请本格喝酒聊天,此前,他从不花钱请客吃饭的耻辱记录已经持续了1500多天。

几杯酒下肚,又TM和往常一样聊到买房。每次谈及买房,他总是很兴奋,自房价缓和后,他已经把亦庄和天通苑的房价打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能背出每条街道每个小区的门牌号。

然后说他说了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地名,在手机地图上给我指了指一个比天通苑还远得多的地方和我说,“我要买的小区就在这儿!”

这么说吧,那个地方远到需要把手机地图缩小两次才能看到。

◆ 卖了老家的房才能买北京一个厕所,你卖吗?

这个朋友我们就叫他李哥吧,80后的尾巴,独生子,典型的高学历北漂。今年是他在北京工作的第五年,对于北漂们来说,5是一个重要的数字。因为需要在北京缴纳5年社保才有资格买房,所以这几年,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


李哥家在离北京不远的一个二线城市,在北京买一套房的代价是要把老家100多平米的大房子卖了,再背上至少200万贷款。

对,200万,月供13700,还30年,和利息加在一起,要380万。

对北漂来说,这样的贷款和月供太普遍了,以现在的房价来看,这样价格的房子,都分布在五环外六环边的广大区域里。

“读本科的时候觉得住通州简直跟住天津一样远,现在发现通州居然成了新中心了,昌平的房子我都快买不起了。”

我说,你为啥一定要买房?

他愣了一会儿说,当然要买啊,我是男人啊,不买房我咋结婚?30岁了还租房我觉得心里也不舒服,这房价还得涨,早买早好。


本格的朋友里,像李哥这样的北漂不少。本科或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工作不错,但每个月拿一万多工资,一年算下来不过十几万,扣掉四五万的房租和七七八八一个月5000左右的开销,一年能攒下5万块钱就算非常厉害了,这还不算上人情事故开销以及回家探亲费用等。

为了多攒点钱,李哥之前一直在天通苑和人合租。一间小小的卧室每个月3000不到,在他老家,这房租能租市中心的三居室。


◆ 月入万元还是没钱结婚

虽然为了照顾本格的面子,他每天都会看我们的公号,但很少给自己买衣服。他觉得给自己买衣服没有意义,不如攒起来,毕竟以后还要娶媳妇儿。

前段时间有篇特别火的文章,说一不小心你就被同龄人抛弃了,李哥觉得他早就被在家乡的同龄人抛弃了。

当他还苦等一个购房资格的时候,老家的发小几乎都结婚了,人生迈向生子的阶段;而他还期待着买房后在相亲时更有底气。

很多人劝李哥,赶紧找个姑娘结婚,两家一起承担首付,也就不用贷那么多,经济压力和生活压力都会小很多。


李哥说自己有一天刷知乎看到大家讨论彩礼的问题,看着看着就掉眼泪了——原来现在的姑娘都不接受一起付首付一起还贷,结婚还要一笔10万以上的彩礼?自己终究把人生想得太简单了。

◆ 私立小学每月2万,只能丁克

是啊,北漂哪有这么简单?李哥是那种考虑得很长远考虑的人,结婚以后必然几年内就得要小孩,李哥没有户口,如果他老婆也没有户口,那小孩儿只能上私立幼儿园,连开在小区民房里没有操场的幼儿园一个月都要两三千了,之后的小学借读费更贵,加上房贷,李哥算了一笔账,夫妻俩加起来每月纯收入5万左右才能过的稍稍宽裕点。

知乎上有个很有名的问题“流落在北京的80后北漂们未来在哪儿”,前几名回答都针针见血,大部分人的答案都是“没有未来”。不止是因为买不起房,还因为买了房小孩上不了学,没法再北京参加高考,父母没法来北京养老。

最后李哥得出结论,自己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北京去二线城市发展的。


“离开北京要趁早,”本格的另一个朋友最近抱怨说,他觉得自己拖得太久了。

◆ 北京中产美国开出租

这位朋友就叫他王哥吧,三十五六岁,公司中层,年入50万以上,妻子是某三甲医院的护士长,朝阳区两套房。为了移民的事儿,他已经折腾了一年多,因为夫妻俩都没有北京户口,为了女儿的学习问题,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移民。

投资移民?小中产别做梦了,卖掉两套房子也不够。技术移民?外国公司缺管理者吗?好在她老婆属于稀缺职业,才有了技术移民的资格。但是,排队的人太多了,他们的目的地从美国,到加拿大,再到加拿大的法语区,他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每周要花3天和全家人一起学法语。


▲《北京遇上西雅图》

有一天,女儿对王哥说:“爸爸,你下班去跑滴滴吧,反正你到了加拿大也要开出租车。”

聚会上,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像是在开玩笑。他拍着桌子说:“我在北京开奥迪啊,奥迪!听说到了加拿大,要么搞代购,要么就只能开出租车了!”

北京在某些特定时间里,对来自小城市的年轻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一方面用优异的资源让这些年轻人上瘾,离不开这座城市,另一方面却挥舞着隐形的鞭子把他们驱赶回自己的家乡。所以,北漂们会更加珍惜在北京的机会。


其实从外表我们很难分辨出谁是北京土著,谁是北漂。

但只要在工作生活中和他们有过交集的人都知道两种人不太一样。一个北京土著大妞常和我说,北京男孩儿都是巨婴,没有受过苦,生活安逸不知奋斗。但他们也没太多防备心,这就是他们和北漂最大的区别。

要成为纽约人需要至少在纽约呆十年,你才能把纽约人的那套脾气吃进骨子里,那要多久才能成为一个北京人呢?可能需要你带着户口出生在这里才行,才能在安逸感中长大。

下一期,我们聊聊北京土著。

其实在北京还有第三种人,那就是北漂的老外,第三期我们将会写写北京外国人图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