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看两个故事:
有一年夏天,司马衷与随从到华林园去玩。他们走到一个池塘边,听见里面传出咕咕的青蛙叫声。司马衷觉得很奇怪,于是便问随从这些咕呱乱叫的东西,是为官或是为私的?随从就说:“在官家里叫的,就是官家的;若在私家里叫的,就是私人的。”
又有一年闹灾荒,老百姓没饭吃,到处都有饿死的人。有人把情况报告给司马衷,但司马衷却对报告人说:“没有饭吃,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报告的人听了,哭笑不得,灾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来肉粥呢?由此可见司马衷是如何的愚蠢糊涂。
司马炽,晋惠帝司马衷异母弟,母王媛姬,西晋第三位皇帝,虽不像司马衷那么傻,却用两个字可以形容:窝囊。
司马衷在位时,历时16年的八王之乱,别的皇室成员为了争权夺利,打得不亦乐乎,司马炽却缩头乌龟似的,整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被牵连进去。
司马颖和河间王司马颙斗法,本无野心的司马炽,在哥哥司马衷被毒死之后,被立为晋怀帝。
别看司马炽是一国之君,实际上就是傀儡。永嘉五年(311年)六月,刘渊之子刘聪的军队攻入洛阳,晋怀帝在逃往长安途中被俘,太子司马诠被杀,史称“永嘉之祸”。
司马炽是第一个被外族俘虏的中原皇帝,刘聪想方设法羞辱司马炽取乐。
性格本就软弱的司马炽为了活命,对刘聪卑躬屈膝;对刘聪封他做个小官,也不得不装作感恩戴德;在刘聪打猎时,司马炽不但扮成狗儿,在队伍前面追捕猎物,还学着狗儿“汪汪”大叫,逗得刘聪和大臣们哈哈大笑。
公元313年的正月,刘聪大宴群臣,命令司马炽穿上奴仆的青衣,挨个给大臣们斟酒。曾经的西晋旧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当场嚎哭,惹得刘聪大为光火。此时有人告密,说西晋旧臣要拥立司马炽为帝,刘聪不久赐了杯的毒酒,把年仅30岁的司马炽给毒死了。
一代帝王如此委曲求全,也没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还在史书上留下了千古窝囊之名,也算空前绝后了。
永嘉之乱的影响:
开启五胡乱华之局:永嘉之乱后,北方五胡民族相继建国,匈奴早有夺取中原的野心,酋长刘宣谓:“自汉亡以来,魏晋代兴,我单于虽有虚号,无复尺土之业,自诸王侯,降同编户,今司马氏骨肉相残,四海鼎沸,兴邦复业,此其时矣!”故八王作乱期间,刘渊及刘聪已建汉国,后刘曜陷长安,灭西晋,据长安建前赵;山西、山东则为羯人石勒所据,国号为后赵。鲜卑本居塞外,日渐强大;酋长檀石槐统一鲜卑各部,划为三部,继匈奴成为较强民族,包括:慕容氏居于幽州、段氏居辽西、宇文氏居辽东、拓跋氏居漠北。后来,慕容氏与拓跋氏相继入主中原,分别建立前燕及代国(北魏)。至于氐、羌,氐人李雄于惠帝末年建“成”国,后改国号“汉”;不久,氐人苻健一族建前秦,都长安。羌人建国较后,主要有淝水之战后的后秦。
南北对立:永嘉乱时,琅琊王司马睿以安东将军,都督扬州军事,出镇建康(今南京),闻愍帝遇害,得北方大族王敦、王导帮助,又拉拢得江东士族如顾荣、贺循、陆机的拥护,于建康(今南京)即位,是为晋元帝。从此东晋建立,下开宋、齐、梁、陈之局。北方则自刘渊称号建国,到鲜卑拓跋氏统一北方,前后136年间皆陷纷乱状态,先后兴起很多国家,史称“五胡十六国”。此后南北分裂达270余年,南北对立因分裂日久而加深,有“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之论。
南方得以开发:五胡入据中原后,北方中原人流亡四方,死者不可胜数;晋室南渡建国,中原人仕亦随之南移,他们带来先进的技术及资金,又使当时尚未得到充分开发的江南地区得到充足的劳动力。此后,江南地区渐取代中原而成全国经济重心。其中的冶铁、造纸、纺织、制瓷等技术得到进一步发展。而建康(今南京)、京口、山阴、江陵、成都、广州成为当时繁荣的都市。
促成民族融和:永嘉以后,胡人盘据中原,他们在武力上是胜利者,但文化上却被汉人同化。五胡的首领多倾慕中原文化,重用汉人,委以国政。如石勒用张宾,苻坚用王猛,北魏拓跋氏用崔浩、李安世,北周宇文氏用苏绰等。其中鲜卑建立的北魏,孝文帝更推行大规模的汉化运动,胡汉相互通婚,泯灭两族界限。其后,胡化的汉人高欢,与汉化的胡人宇文泰更积极从事民族调和工作。在南方,晋室定都建康(今南京)后,随之南迁的中原大族,亦积极剿灭山越盗寇,开发江南,其中以广州的发展最著名。自永嘉以后,南、北方皆出现民族融和,扩大中华民族的内涵;亦调和胡汉文化,汉族文化既吸纳胡族文化的精萃,取长补短,下开隋唐文化。
南北文化调和:五胡入主中原前,因北方发展较早,且为全国政治、经济重心所在,故北方文化远高於南方,但南方自孙吴以来,人才辈出,渐进一步成一股具朝气的新兴文化。晋室南渡,中原人仕开始与南方孙吴人接触,视华夏在江南得到发展继续,并把中原文化带到岭南。经南朝宋、齐、梁、陈四代的发展,南北文化得到一定程度的调和,从此,南方文化大幅发展,渐有凌驾北方之势。然而,南北文化虽得到调和,但仍各自保存特质,如南人灵巧,北人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