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浪漫》钟跃民:“在路上”精神的现实体现者

On the road——“在路上”,其原初含义是“离家在外”。若扩而释之,既指一种开放,动态的生存空间,又指一种无所依凭,只身承受命运的生命式样。“在路上”是对亚当、夏娃被逐出伊甸园“流浪”、“奔跑”与“运动”基本形式的遥远回应。“在路上”是对钟跃民人生信条的另一种解说。

他以《在路上》的狄安为生活榜样。因此他是一个创造性思维的人。秦岭认为:“这个不安分的男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感到惊讶的,这才是钟跃民的生活。”但是并不认为应该受到指责。“李奎勇都懒得和钟跃民争论,他了解钟跃民,这个人脑子里总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现在惦记上工头儿的位置了,下一步还不知道要干点什么。”“高钥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知道钟跃民的脑子里每天都要冒出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对此她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其实她不喜欢安分守己守着老婆过日子的男人。她认为一个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优点应该是一种创造力,并且能利用这种创造力不断丰富人生。”

这是秦岭、李奎勇、高钥三位朋友在不同的场合对钟跃民创造性思维的肯定。一个例子是转业回来,正营级别的钟跃民并未和张海洋一起进公安局,而是摆摊卖煎饼。另外一个例子是从监狱出来,曾经风云一时,担任正荣集团贸易部经理的钟跃民竟想当装卸工人。他的选择让士人惊讶,因为他不囿于世俗,率性而为。在他的人生词条中,自由是最重要的,而扮演何种角色他丝毫不介意。

为了保持永远在路上的精神追求,钟跃民一路选择。正如萨特所述“当我们说人自己作选择时,我们的确指我们每个人必须亲自作出选择;但是我们这样说也意味着,人在为自己作出选择时,也为所有人作出选择。”(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钟跃民的人生理想在远方,他对爱情的降临一直逃避,而理解他的秦岭也因为他的选择而选择和他保持情人关系。

萨特在谈到责任时指出“存在主义的第一个后果是使人明白自己的本来面目,并且把自己的责任完全由自己担负起来。还有,当我们说人对自己负责时,我们并不是指他仅仅对自己的个性负责,而是对所有的人负责。”(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是他时任正荣集团的经理,因为借给宁伟的50万元而坐牢。在这件意外变故面前,他表现的相当冷静与理智:“小张,这是我的车钥匙,文件已经整理好,都放在桌上,这是几份正在执行的合同,你要注意上面的截止日期,千万别违约。”面对自己可能涉嫌私自挪用公款,即将坐牢,钟跃民只是坦然处之。

坐牢和讨饭一样是他人生的资本。对他来说,生命是一段永无止息的过程。顽主、知青、军人、个体户、经理、坐牢、出租车司机、饭店老板,这些在他眼中都是生命过程中的一段段历史。钟跃民要品尝人生的滋味。选择了就要负责,这就印证了萨特的“承担责任”理论“人是自己造就的;他不是做现成的;他通过自己的道德选择造就自己。”另外一个例子是他在部队执行机密任务前所作的一番别致的战前动员:“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都是军人,当我们穿上这身军装时,就应该作好将来有一天死在战场上的心理准备……

如果天下太平,国家就养着你。如果国家有事,你就要理所当然的去流血牺牲,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也是你必须要履行的契约。”因为是军人,所以钟跃民们必须承担保卫家国的责任。他用这种别致的动员方式冲淡了行军前那挥之不去的哀愁,多了许多视死如归的悲壮与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