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春节马上到了,从小年开始陆陆续续收到朋友发来的祝福信息,无一例外都是微信消息,好像从最近几年开始,已经很少有人用手机发祝福短信了,时代就是这么无情,微信革了手机短信的命。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有人退出历史的舞台。

最近读到一段话“从人类社会诞生时起,就一直存在某些最原始的活动,比如生产食物和用品、交易物品、记录信息、交换信息、传播信息等,这些都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在这之后的上万年里,科技与文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类社会的活动也更加丰富、更加复杂,但这些最原始的活动却依然存在。”

我很赞同上面这段话。不论时代如何变迁,脱去科技的外衣,原始情感的记录与传播需求是没有改变的。改革开放的三十多年间,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80、90们处在科技迭代的浪潮中,荡来荡去。

1992年建国小学学前班,不知道哪位前辈在书桌上用刀刻下“我爱王X玲”五个字。公元前四千年,小亚细亚出土的石板上用楔形文字记录了一场洪水。六千多年后,我的前辈用同样的方式记录了让我耳红心跳的爱情。

我真是对阁下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我不认识王X玲,但是也给喜欢的小女孩传过纸条,被老师发现后,把纸条贴在我的脸上罚站了一节课,看来我很难承受这么厚重的启蒙。

1994年家里安装了第一台电话,透明的数字键特别大、来电铃声特别响那种。学校运动会前一晚,小梅打电话来问:“明早要不要一起去小卖店。”第二天的五十米赛跑我得了第一名,五颜六色的水彩笔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奖励。比赛时过程中,广播除了播报每个班级递送的“预祝大会圆满成功”的通稿之外,有两个高年级同学说了一段很时髦的对口让我记忆深刻,内容都是当时电视台播放的广告:

“妈妈我要喝,AD钙奶!”

“果冻,我要喜之郎!”

1998年小学毕业,大家开始写同学录互相留念,我用珍藏的水彩笔为她刻下了人生中第一份祝福。

初三那年成绩不好转去黄金中学,需要住校。情书和BB机交织穿梭在布满录像厅的街道,随身听和CD机里流淌着青春的旖旎。每一个午休都有人拿着IC卡在电话亭旁等候,所有的小伙子都梦想给你披上嫁衣。

本山老师说:“距离拉开了,美没了。”

为了走出失恋的阴影,我学会了交笔友,给自己起名Sunshine Boy,把学校地址和爱情宣言邮寄往《那小子真帅》杂志社交友栏目。雪花般的信件从天而降,竟然有一半人附带照和单身信息。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把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早早地抛弃。谢谢你们陪伴我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记忆。

把自己的爱恨情仇讲述给远在天边的陌生人也许是交笔友的后遗症,OICQ的出现加重了病情。网络对于纸笔而言犹如降维攻击,一瞬间文具店的信纸滞销了。见惯红尘琐事的我,第一个网名叫“真心”。千禧年,15岁的我想要寻找我的初心。

第一次去的网吧好像叫“知心”。富豪网吧老板送的8位QQ号,加上暗恋已久女孩后,生硬的用两只手指戳出:

“你好”

“哈哈”

“你在哪?”

就不会说别的话了。于是伴随着网吧公共音响循环播放的王力宏的《唯一》,玩了一下午《半条命》。对了,我没经历过聊天室的时代,只有在不会上网之前站在哥哥姐姐背后看着他们和整个县城里的时髦分子聊天。

2002年铺天盖地的不是只有刀郎的第一场雪和姚明当选NBA状元秀,还有UT斯达康。

小灵通的出现成全了所有的短途异地恋。躲进被子偷偷听你呼吸的夜里,起床上厕所的父母和学校巡夜的宿管阿姨,默许了多少情窦初开的情绪,那些紧张刺激的时光在脑海里一直都挥之不去。那是一个我们手拿小灵通,站在风雨中,左后换右手,右手还TM打不通的时代。

还记得它的外号吗?

“喂喂,艹!”,不知你躺在我老家的床头柜里还好吗?

2006年的夏天,广厦学院校园里放着吴奇隆《祝你一路顺风》的那天,是我回学校取毕业证的那天。

仅剩下的二三十个同学用“柯达”完成了最后的留念,我不想以后将你们忘记,于是在照片上每一个人的背后都写上了名字,这一次,我没有再叫你们的外号:“逆子”、“垃圾”。

9月,背着妈妈的眼泪和新买的诺基亚N72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车。踩着周杰伦《我的地盘》的鼓点,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这时候的诺基亚是风光无限的诺基亚,就像我身上的耐克和阿迪达。写到这里我的手总会不自觉地按着电脑上的ctrlA和ctrlS,不知不觉写下了这么多的回忆,我生怕一不小心电脑死机。是的,这些文字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珍贵了。

诺基亚N72给我带来的快乐没有小灵通那么多,可能是那种没人管的生活没有曾经高压状态下那么刺激,那么记忆忧心吧。

不,作为一个牛逼的MZONE人,我怎么能没有回忆呢,诺基亚还是真的够结实,大学时的女朋友脾气不好,我们经常在电话里吵着吵着就把手机扔了出去。太多太多次,完好无损。耳机音质也特别好。那几年我们的两个大拇指打字都特别快,不过,再快也快不过飞机。

对吧?我们难忘的朱辛庄321?

人人网曾经叫校内网,就算改了名字也没做成社会网。但是也曾经风靡一时。玩QQ空间、更新新浪博客,都没有在人人网投入的精力多,人人网里有我每天的情绪,有我喜欢的各种版本的Air force one、篮球明星、电影明星的图片,那个时候自拍好像刚刚兴起吧。记得有个牛逼人叫李X泽,类似现在的微博大V,经常发一些有趣的链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大学期间第二个女朋友删除了所有我和第一个女朋友在校内网里秀过的恩爱,就像这些从未发生过一样。她还曾亲手在校内网种植了一颗爱情树,挂满了我们的爱情宣言,后来分手的时候,她最后一次上了我的树。

2011年,iPhone4和微信接踵而至,感谢乔布斯,谢谢你让曾经明察秋毫的我们戴上了近视眼镜,那个火爆的《找你妹》玩坏了多少人的眼睛。

塞班到iOS的过度和各种眼花缭乱的APP让我们茫然得没有出息,张小龙的语音和视频通话貌似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朋友去西华苑烧纸,都会打开微信摇一摇搜索附近人的信息。

如今,智能手机占据了你所有的精力,我们是否还有放下它拥抱亲人的勇气?回想起那个曾经刻字的少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有没有回复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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