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董卓被灭之后,曹操便“挟天子以令诸侯”,“托名汉相,实为汉贼”是大家对曹操的一致评价。曹操其人,少年既有大志。腹有经书,胸藏韬略。自其父曹嵩死后,便性情大变,尝滥杀无辜,为人生性好色,猜忌多疑,独横专权,阴险狡猾,“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更是其人性的一面真实表现。袁绍、袁术当初实力比曹操好、名望比曹操好,仁德比曹操好(袁绍有“政宽、百姓德之”的记载),那为什么那么多人才还愿意追随曹操?
曹操明显碰到过一次重大的人才危机,那就是徐州之屠兖州之乱期间。兖州8个郡国的太守和相,就剩一个东郡太守夏侯惇,其余人都挂了吕字旗。如果这些人不是能力突出、忠诚可靠,曹操不可能让他们当太守,连与曹操最亲近的张邈都叛变了,其余一般人更可想而知,因此可以推论,兖州之乱期间曹营原有的人才可能跑了七八成都不为过,留下来的这些人中,除了曹氏家族,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程昱、荀彧了,这两个人中龙凤为何留下呢?
《程昱传》: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必有命世,能息天下之乱者,此智者所详择也。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然以君观之,布何如人哉!夫布,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孰与违忠从恶而母子俱亡乎?唯君详虑之!
荀彧除了能力原因之外,看透了袁绍、袁术可能也是很重要的因素。《荀彧传》写得也很清楚,“度绍终不能成大事”。
曹操第一次《唯才是举》命令颁布的时间,比《自明本志令》还早十个月左右。《武帝纪》载建安十五年(210年)曹操下令曰: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易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不求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①。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第二次《求才令》颁布于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平定关中、杀伏皇后之后一两个月: 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邪?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由此观之,士有偏短,庸可废乎!有司明思此义,则士无遗滞,官无废业矣。
第三次《求才令》颁布于建安二十二年(217年)八月。那时三国分立的形势已确立,曹操已于前一年由魏公进爵为魏王。令文曰: 昔伊挚、傅说出于贱人,管仲,桓公贼也,皆用之以兴。萧何、曹参,县吏也,韩信、陈平负污辱之名,有见笑之耻,卒能成就王业,声著千载。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疑。
曹操拥立汉献帝,有了大义的名分,再加上曹操“策书屡下,殷勤款至。”,那天下有才之士自然会云集而来。而曹操篡汉工作本身也是一步步完成的,最初或者说是群雄割据时期曹操的野心没有明显暴露,故而来投奔曹操也等同于投奔中央。也正是由于曹操礼贤下士的诚恳态度,和拥立汉帝的大义名分,就连大名士王朗都不辞万里愿意接受曹操的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