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新千岁…… 为什么日本地名这么有“诗意”?

为什么大家会认为日本地名比较有“诗意”?第一,因为日本是先进的发达国家,文化产业也很兴盛,自带属性加成,很普通的地名也会被脑补得充满风雅的“诗意”。

比如“新千岁”其实不是地名,“千岁”才是地名。如果“千岁”你会觉得有诗意,“万岁”是不是就很恶俗了?

第二,就是形式主义学派所谓的“陌生化”理论。人们往往会对身边、眼前的东西习以为常、视而不见,但是那些少见的、另类的、与常理有背离的表达方式感到新奇美妙。简单的说就是“距离产生美感”

比如“札幌”,这两个冷僻的汉字,单独拆开来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组合在一起反而给人一种新鲜感。其实这个地名来自当地土著阿伊努语发音的音译,汉字字面本身没有实际意义。

第三,日语保留了很多古汉语的用词,这些词对中文使用者来说很有“古风”,我们口头不常用,自然衍生出一些文绉绉的思古之情,但是这些词对日本人来说就是日常使用的口语大白话。

譬如东京的“六本木”,日语里就是“六棵树”的意思,平常又普通,但中文不会这样说,我们就会觉得新奇又风雅。北京也有类似的地名叫“五棵松”,这是我们熟悉的中文的文法,就实在看不出什么诗意来,“六本木”对日本人来说也是同样的感觉。

你把“神奈川”改成“神奈河”,是不是“诗意”也失了大半?

所谓“诗意”,除了文字优美,既明白字面的意思,还能从字面意思发散开来联想到更广阔的空间。如果字面意思都不甚清楚,那就只是阅听者本身想象力丰富,而无关文学意义上的“诗意”了。

其实我国的很多大地名(比如省份、大城市)我们很熟悉了,完全没有新鲜感、神秘感,自然也不会品味出“诗意”来,而一些比较小众的地名或许有不一样的感觉,举几个例子

陈昇的《北京一夜》有一句: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著绣花鞋,“百花深处”就是北京的一条胡同名,洛阳有条街叫“勒马听风”。

是不是很有“诗意”?

说几个大家很少听过的我国县市名:扶风、抚远、秭归、渑池、馆陶、天水、即墨、长汀、诏安、诸暨、鹤壁、玉溪、云梦、花市、津市、凤仪、汨罗、临夏、百色、星沙、瀛洲、梓潼、花垣、米脂、礼泉、娄烦、无为、沧浪、苍梧、阆中、蓝田、未央、武威、日照、仙居……

是不是也很有“诗意”?

更小一点的,城市里的地名

广州的:荔湾、越秀、流花、棠下、素社、海印、晴波、沙面、故衣、雅言、珠玑、江月、大德、执信、童心、光孝、纸行、观绿、猎德、寺贝通津、荷溪通津……

杭州的:清吟、虎跑、凤起、采荷、浣纱、拱墅、留下、文堰、下沙、之江、晴川、藕花洲、红门局、清波门……

南京的: 栖霞、建邺、玄武、白下、琅邪、秣陵、莫愁、乌衣巷、雨花台、燕子矶、抄纸巷、神策门、清凉山、觅渡桥、野芳浜、桃叶渡……

再说几个韩国首尔的:铜雀、忘忧、梧琴、瑞草、芳荑、君子……

这些是不是也都很美?这就是距离产生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