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叙事视角,是指“作家建立起来的、读者借以认识小说作品人物、行动、事件与环境的观察点。” 叙事视角有全知视角、限知视角、外视角、内视角等之分。
《暗算》是通过第一人称叙述和第三人称交叉叙述。第一人称叙述比较容易理解,属于叙述者=人物的内聚焦模式,这是一种限知视角,作品全部内容皆通过故事中某个人物的视角观察和叙述,叙述者和人物掌握同样多的信息。另一种是故事层中“麦家”的第一人称叙述,这种视角方式在作品中表现出两种形式,一种是访谈录和信件,在访谈录中,钱院长、安在天、施国光、老吕和金深水均以第一人称,在不同角度讲述他们眼中阿炳、黄依依、陈二湖、韦夫和林英的故事。同样,陈思思和陈思兵的信件也是完善陈二湖故事的有益补充,热奈特定义这种不同人物在不同角度加以叙说的方式为“不定式内聚焦” 。
另一种是故事层中“麦家”的第一人称叙述,比如“序曲”中“因为有解密日,我才有权进山,去山沟里走走,看看。因为有解密日,701人,严格说是获得解密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我的采访。不用说,若没有解密日,便不可能有此书。”“麦家”作为故事的叙述者,间或出现在作品的各个阶段,以固定的视点叙述对“701”故事的认识和理解,这种视点方式正属于内聚焦的另一种模式,固定式内聚焦。
相对于第一人称叙述的简单明朗,作品中第三人称叙述呈现出纷繁复杂的特征。第三人称叙述接近零聚焦模式(即叙述者>人物,叙述者无所不在,无所不知),以全知的视角讲述作品中发生的一切。
比如作品第一章第6节、第二章第7节、第四章第1-7节,叙述者对阿炳、黄依依和韦夫的故事进行全知的叙述,全方位的展示事件的复杂因果关系、人事关系,使故事信息最大程度上被读者获知。需要说明的是,在作品中这种叙事模式也具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客观的转述模式,叙述者只充“当故事的传达者,以一种相对来说较为隐蔽的态度进行叙述,不直接表达自己的主观态度和价值判断,仅仅只是起呈现作用。”如作品第38页:
这年春节,阿炳和林小芳在701大礼堂举行了隆重的婚礼。701的人,上至一号首长铁院长,下至一个炊事员,都由衷地赶来祝贺,各式各样的小礼物堆满了舞台,以至最后不得不出动一辆卡车才把它们拉走。
而另一种类型则加入转述者的主观评价,以中断叙事时间和情节,来增加感情的强度和对读者刺激的力度。如作品第122页:
看来老陈确实是老了,他不知道,这些年随着西方电子计算机技术的崛起,密码的研制和破译都已发生革命性的变化。现代的密码,密钥和密码已经合二为一,浑然一体,就像新兴的合金技术把铝和铁完全合成为一种崭新的材料一样,你怎么能随便把它们分开呢?
通过安院长、钱院长、施国光、陈思思等人的视角流动,揭开躲藏在历史中的701英雄的神秘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