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过江来,苏东坡的佛学修为难道只是纸上文章?

很多人只知道苏轼是北宋大文豪和书画家,曾任翰林学士,官至礼部尚书,却罕有人知对于佛学也有相当的造诣,且一向自称前世是僧人,其实他曾多次在诗文中提到自己的前世,例如:“我本修行人,三世积精炼。中间一念失,受此百年谴。”“前生我已到杭州,到处长如到旧游。”

苏轼自称前世是修行人,可能与他热衷于参禅悟道有关吧。

众所周知的《题西林壁》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其实便是苏东坡的一首禅诗,这首诗意味深长,是初修禅宗参话头的必读诗句。

再看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很明显,这是一首借史说禅的词作。苏东坡对禅的解读,在他许多的诗词作品里面都有展现,大多是采用隐喻的手法。不过也有例外,比如笔者下面要提到的他的一首禅诗就比较直白。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苏东坡写好了这首诗,自己反覆吟唱,觉得非常满意!于是便把这首诗挂在墙上,边读边拜,拜完之后盘腿打坐,双手合掌,仿佛自己已经达到了佛祖的境界一般。这时,他想起了方外挚友佛印禅师来,他觉得禅师如果看到这首诗,一定会大大的赞赏一番,甚至会拍案叫绝。于是,他立刻把那首诗抄在诗笺上,用信封封好,迫不及待的叫佣人送去长江南岸的归宗寺,给佛印禅师看。

佛印禅师读到苏东坡的诗后,打了个哈欠,在那首诗的下端,批上“放屁”两个大字,交给佣人带回黄州。

在黄州的苏东坡,自从佣人去后,便沾沾自喜地在等待着,他满以为佛印禅师看到那首诗时,一定会大大地赞赏,所以他如坐针毡的在等着佳讯传来,好容易等到佣人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问:“师父看了怎么说?”佣人说:“禅师没说什么,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在你的诗笺上随笔写了一些字,叫我拿回,我不识字,不懂写些什么。”佣人说着,便把那封诗信交给苏东坡。

苏东坡打开信封,抽出诗笺,看到那首诗的下端,批着“放屁”两个大字时,顿时无明火升起三千丈,决定亲自去跟佛印禅师评理,马上连夜雇船过江,上庐山归宗寺去寻禅师评理。

苏东坡急匆匆赶上庐山归宗寺,气呼呼地要找佛印禅师算帐,那知禅师早已吩咐客堂的知客师说:“今天不见客。”苏东坡听了,火上加油,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做两步地径直闯到佛印禅师的方丈室前,他看方丈室的门掩着,正要举手敲门进去时,忽然发现门扉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端正地写着两行字: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东坡看到这两句,心中立即暗叫惭愧!

说起佛教“八风”。要说龙树菩萨在《大智度论》上说的“称、讥、毁、誉、利、衰、苦、乐”八种。是佛教的八风。这是人们经常遇到的八种境况。它们作为人们的生活境遇,像风一样随时能够吹动和扰乱人的身心,故称“八风”。

唐朝诗僧寒山子有“八风吹不动”的诗句,形容得道者不为衰苦所困扰,不为毁誉而惊慌,不为利乐而动心,得道之人淡泊名利,宠辱不惊,受面对八风”袭扰而坐怀不乱、泰然处之。

至此,佛印禅师的两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使苏轼顿然开悟,原来自己以前的修为仅仅局限于文字上,内心却根本做不到荣辱不惊,修行还远远不够。

这又使他想起与佛印禅师初相识时的一段往事。

苏轼初遇佛印时,听禅师说法,被佛法打动,便请求佛印为他皈依,并请教修行的方法,佛印说,修行不外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苏轼以为禅师会有惊人之语,岂料却是这么简单的一句,于是便很失望,不满的说道:“大师,这句话三岁小儿都知道!”

佛印微微一笑,“三岁孩童晓得,八十老翁做不到。”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佛印就已经点化苏轼,学佛要学做合一并不容易。

苏东坡的作品大多豪放大气洒脱,自成一格。而他的一生也光明磊落,进退自如宠辱不惊。这和他的佛学修为不无关系。

本文来源:知历史 原创作者/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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