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乖巧的年轻人也冲动
乔纳森是一个18岁的青少年,他学习成绩优异,担任学生自治会秘书,还是学校足球队的明星队员。他对所有人都很友善,而且在学校各种社交圈里都受到欢迎。他的父母、亲友们一致认为他一定会有所作为,而他也能轻松面对人们对他的重托。他看起来是那种典型的大人们所喜爱、同龄人也欢迎的乖孩子或优秀青少年,跟青少年常见的爱冒险、爱冲动、爱搞事、无厘头这些特质毫不沾边。
然而,深入了解下去,就会发现,即使是乔纳森这样的乖孩子,也免不了干一些青少年常干的傻事,如在派对上疯玩、随意发生性关系(甚至没有保护措施)、嗑药、斗殴、逃课、酒驾,还从二楼屋顶跳到隔壁邻居家的泳池里。
统计表明,青少年时期,自杀、杀人、交通事故、滥用药物、随意性行为等事件更容易发生,即使是最害羞、最本分的孩子在青少年阶段也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情。难道孩子们不懂这些事情的后果吗?他们懂,甚至能把后果阐述得非常完整和清楚,但“知道”往往不能保证青少年会做出明智的决定或采取正确的方式行动,用乔纳森的话说就是,“我知道这些事不好,但就是觉得很好玩。”在青少年的意识中,“知道”和“行动”之间存在失衡状态,这种失衡是青春期脑部发育带来的必然结果。
多巴胺促使大脑兴奋
对于一个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年轻人来说,性荷尔蒙使其生殖系统日渐成熟,同时也对其脑部产生影响。在性荷尔蒙和其他各种生长荷尔蒙的影响下,人脑的多巴胺物质增加。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这种脑内分泌物和人的情欲、感觉有关,它传递兴奋及开心的信息。多巴胺的增加会使年轻人的大脑更加兴奋和激动,助长了他们冒险行动的情绪,同时抑制了他们知道后果的理性判断能力——这就是“知道”和“行动”之间的失衡状态。
例如,乔纳森与女生发生性关系时不采取安全措施,他很清楚这会带来各种危险,如未婚先孕、感染性病,但是大脑却“告诉”他:这将成为你一生中最兴奋的经历。这样一来,乔纳森抛开一切顾虑和安全隐患,一定要好好地体验。
进化的设计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给青少年带来这种危险?因为它要让人在这一时期放手尝试新事物、失败、再尝试,积累人生经验。这些尝试所积累的经验将成为他们从孩子成长为大人的重要基础,以便他们成人之后担负各种责任,做出各种明智的决定。
青少年大脑尚未成熟
经验有多重要?当一位研究者演讲时问一群成人观众:你觉得跟鲨鱼一起游泳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观众们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吼道:坏主意!此时,如果这些观众的脑部能够被扫描,研究者会发现他们脑中的杏仁核和岛叶皮层表现活跃。
杏仁核正是发出危险信号、让人产生恐惧感的区域,它就像人脑中的警钟,是人的护身符。杏仁核是人类进化的产物,会对危险的事物或环境产生警觉,如悬崖、蛇、黑暗空间等,不涉及任何思考过程,或者说没有意识的参与,因此可以实时反应。岛叶皮层同样会快速发出警告,但它是靠学习或经验积累而成的直觉。额叶的成熟点为25岁,一般而言,在此之后,面对风险,一个人做决定时就会懂得如何考量了。
成人依靠这两个脑部区域就能快速做出决定。然而,当用类似问题问青少年观众时,他们会有所迟疑,会仔细思索一小会,大约300毫秒。通过脑部扫描,研究人员发现在回答这一问题时,青少年脑部活跃的区域不是杏仁核或岛叶皮层,而是意识产生的地方——额叶,这里负责思维、演算。青少年没有经验来回答这一问题,而是靠大脑临时推演。虽然300毫秒听上去很短,但这段时间足够让你在紧急关头误事。例如,当你开车接近十字路口时,黄灯开始闪烁,红灯即将亮起,明智的做法是停车等待,但如果你迟疑了300毫秒,也许就冲出了路口,而导致非常大的事故风险。
也许妈妈们会因此担心孩子们在青春期搞出各种难以接受的事情,其实无需过度焦虑,研究显示,80%的青少年不会真的惹出什么疯狂、骇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