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提起红豆,人们都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唐代诗人王维的这首《相思》诗。的确,在大家的心目中,红艳又可爱的红豆早已成为情侣乃至亲友间相互思念的一种信物象征。因此,红豆又被称为“相思豆”。
红豆不只一种豆
事实上,红豆并非仅如王维诗中所云——生于南国,而是广泛分布于我国中部和南方大部分地区。因为红豆并不仅指一种植物,它在植物学上是一个大类,是对一些种皮呈红色或赤褐色的豆科植物的统称,主要包含红豆树、海红豆、相思子和赤豆等。
红豆树,又名何氏红豆、江阴红豆、鄂西红豆,是一种常绿乔木,为中国特有植物,产于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湖北、四川、贵州和陕西南部、甘肃东南部地区,常生于河旁、山坡和山谷林间。其种子皮色鲜红光亮,非常美丽,是名副其实的“红豆”。
海红豆,又称相思格、相思树、孔雀豆,为落叶乔木,产自云南、贵州、广西、广东、福建和台湾等地,多生于山沟、溪边、林中或栽培于庭园,在缅甸、柬埔寨、老挝、越南、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也有分布。其种子呈凸镜形,种皮也呈鲜红色。从种子形态和分布区域来看,这应该就是王维笔下的红豆了。
相思子,又名鸡母珠,是木质藤本植物,分布于亚洲热带地区,在我国南部地区也有生长。相思子的种子为宽卵形,上端朱红色,下端黑色,呈半红半黑的形态;因此,尽管其名为“相思子”,却并非我们通常所指的相思红豆。
赤豆,古称小菽、赤菽,俗称红饭豆、赤小豆、红豆、红小豆,为一年生直立草本植物,原产于亚洲,在我国栽培非常广泛。其种子为椭圆或长椭圆形,种皮一般为暗红色,因富含淀粉、蛋白质和B族维生素等,常被作为粮食和副食品。因此,赤豆是一种蔬食红豆,与爱情和相思无关。
从上面的介绍不难看出,红豆的种类虽然很多,但真正能够代表思念、寄托相思之情的相思豆,其实就是海红豆和红豆树两种。不过,假如因此就以为相思红豆仅生于南国,那也是不准确的,真正的红豆应该遍布于我国中部和南部的绝大部分地区。
珍稀当属红豆树
在种类众多的“红豆”中,最为珍稀的当属红豆树了。这不仅因为红豆树是所有红豆植物中唯一的中国特有种,还因为它的经济价值很高,常年遭受过度砍伐和收购,致使其自然分布范围日益缩小;加之,红豆树的种子易遭鼠食,种皮干燥后又不易吸水萌发,故而自然更新难度较大,导致其资源渐趋枯竭。
和大多数的常绿或半常绿乔木一样,红豆树的树干高大挺拔,株高可达20米以上,胸径可达1米左右;树形也非常优美,呈伞形树冠,树皮灰绿色,表面光滑。它的叶片色泽浓绿,为奇数互生的羽状复叶,长10~15厘米;小叶5~7枚,近革质,为长椭圆形或长椭圆状卵形,先端急尖或渐尖,基部圆形或阔楔形,上面深绿色,下面淡绿色,光滑无毛。红豆树的花朵型香俱全,圆锥花序顶生或腋生,下垂;花两性,萼钟状,密生黄棕色短柔毛;花冠蝶形,花瓣均具爪;花色纯白或淡红,微有香气。最值得关注的当然还是红豆树的种子,其果实为木质荚果,扁平,圆形或椭圆形,先端喙状;内含种子1~2粒,种皮色泽鲜红,光亮可人;种脐长约9~10毫米,位于长轴一侧。红豆树的花期在每年的4~5月,果期为10~11月。
拥有如此高“颜值”的红豆树,毫无疑问是一种优良的绿化树种,其树形、叶色、花果、种子均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常作为观赏树或行道树栽培。
如今,各地成年的红豆树已非常稀有,仅在一些古老的村落和寺庙内还保存着为数不多的大树。因此,红豆树已被列为国家III级濒危保护树种,它也是所有红豆植物中唯一被列为濒危保护种的植物。在湖北、江西、福建、贵州、江苏等地的许多自然保护区中,红豆树都得到了积极有效的保护,浙江龙泉的黄山头、岭根等地还建立了红豆树保护点,对乱砍滥伐现象实施严密控制。同时,浙江及南方一些林场也积极开展人工繁殖,通过建立造林基地,已成功培育起了成片的红豆树林。
制器入药价值高
千百年来被赋予的特殊含义,使红豆成为一种寄托人类某种情感的象征性植物,凭借着玲珑可爱的红色种子而扬名于世,常被人们用来制作成项链、耳饰、手链等装饰品。但是,红豆树的价值绝不仅仅于此。
东汉经学家刘熙就曾在他的训诂学著作《释名》中指出:“相思,大树也,其材理坚强,邪斫之则有文,亦可作器。其实赤如珊瑚,历年不变。东冶有之。”
的确,红豆树不仅可以结出赤如珊瑚的红豆,其树干还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名贵木材。红豆树的材质坚韧,光滑硬重,结构细密,收缩性小,纹理美丽,尤其是木材的横切面,平整光滑,色调和花纹都十分别致,不经油漆即形同墨玉,是制造高级家具、工艺雕刻、特种装饰和镶嵌等的优质珍贵用材。人们将其命名为“花榈木”,它是与紫檀木、酸枝木、鸡翅木等齐名的红木,素有“中国桃花心木”之美誉,被列为国家标准5属8类33种红木之一。举世闻名的浙江龙泉宝剑就是用红豆树的心材来加工制作剑鞘和剑柄的。
红豆树不仅是上等的好木材,更是一种具有独特功效的好药材。红豆树的种子含有N-甲基金雀花碱、N-甲基四氢金雀花碱、红豆树宁碱、黄花木碱等多种生物碱,具有特殊的药用价值。据相关医药典籍记载,其性平,味苦,有小毒,具有理气、通经之功效,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妇科良药,主治产后恶露冲心、症瘕结气、白带漏下及眼疾等症。红豆树种子虽有小毒,但只要在医生指导下,选取适量,煎汤内服,对疝气、腹痛、血滞、闭经均有较好疗效。
作者:陈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