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即位之后主要目标是拓展托勒密王朝的疆域,使其恢复到公元前3世纪时史上最广阔的水平,并确保权力可以稳稳地移交给她的王位继承人。
尽管她竭尽全力,但权力移交仍没能实现,因为在托勒密王朝近200年的统治历史上,没有哪一次继承王位是兵不血刃的。
相比之下,她在扩大疆域方面的努力显然更为成功。她先是劝服了凯撒,后又劝服了安东尼厄斯助她拓展王国。
埃及艳后和希律王同为罗马帝国同盟
公元前47年,塞浦路斯的回归正是其拓展疆域的开端。这一系列的领土划分并非她罗马情人凯撒的心血来潮,而是当时罗马政策的坚实组成部分——罗马试图借此来维持它快速扩张到几乎无法掌控的疆域。
以公元前130年拿下地中海东部的珀加蒙王国为起始,60年后,罗马又取得了塞琉古王国和众多小范围领土,比如公元前58年收复的塞浦路斯。
对于兼并各国之后的罗马共和国的内部问题,尽管凯撒和安东尼厄斯或许无法用后世如此深入清晰的眼光来看待,但是他们试图在友好邻邦的国王和女王间建立关系网络,形成罗马在当地的代理人关系,维护罗马利益。
在同盟的君王中,除了声名远播的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还有卡帕多西亚的阿耳凯劳斯、纳巴泰国王的马尔科斯和希律大帝。
然而,罗马没能意识到广大区域的同盟君主另有打算,而他们的利益追逐将折损罗马对外围区域的影响力。争议最大的是希律大帝和克丽奥佩托拉,而希律大帝也是埃及女王扩展疆域的一大障碍。
公元前40年,在克丽奥佩托拉执政中期,希律当政,他的权力、威望乃至流传后世的名声都仅次于埃及女王,而且直到女王死后26年才归天。
在他执政的第一个10年里,他主要处理的就是与克丽奥佩托拉的关系。公元前40至公元前30年间,希律和埃及女王时有矛盾。而女王想要恢复王朝辽阔疆域的雄心,在希律的王国半途而废。
希律王最让埃及艳后头痛
所有的外交政策中,与希律的关系让埃及艳后最为挫败。据大马士革的尼古拉斯(尼古拉斯曾是克丽奥佩托拉孩子的老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又是希律的顾问)记载,克丽奥佩托拉和希律之间还有家族联系。
公元前55年,两国王朝均处于建国初期,希律的父辈阿斯卡伦的安提帕特罗斯曾帮助托勒密十二世复位;8年后,安提帕特罗斯在亚历山大战役中帮助恺撒,还因此获得罗马公民资格。
权力移交至下一代,克丽奥佩托拉和希律都成为各自领土的统治者,却将对方视为威胁。尽管希律的王权直接来自于安东尼厄斯和屋大维,但是公元前37年至公元前34年,多次领土划分使他的对手克丽奥佩托拉获益不浅,而希律一直认为克丽奥佩托拉觊觎自己的王国。
在目睹了埃及女王弑杀手足、嗜血好战之后,希律倍感危机四伏。公元前30年代初,克丽奥佩托拉一举夺取希律刚占领不久的领土。
希律与其表兄弟纳巴泰国王马尔科斯的复杂关系也与克丽奥佩托拉的问题相纠缠。希律认为埃及女王离间他们兄弟二人并最终导致表兄弟双方交战,这种想法并非空穴来风。
面对克丽奥佩托拉的勃勃野心,希律非常担心。他认为埃及艳后想让安东尼厄斯取其性命、夺其王位,因此兴建梅察达城堡作为庇护之所,以防万一。
尽管两个王朝互相憎恶,克丽奥佩托拉还是卷入了希律动乱的家族关系。公元前37年,希律被围困于耶稣撒冷时,迎娶了哈斯蒙公主玛瑞安,作为登上王位的最后一搏。
玛瑞安的叔父安提哥那二世是当时的犹太国王,也是希律的劲敌,但很快就被打败并移交给安东尼厄斯施以极刑。安提哥那二世同时还身为主教,因此这一空缺必须填补。
希律以年纪太小为由,没有指定安提哥那二世的外甥(也是玛瑞安的弟弟)艾瑞斯托布勒斯三世继承这一职位,而是指定了巴比伦一位名叫艾南纳的神父来搪塞,试图借此削弱神职和哈斯蒙王族的权力。
就在此时,哈斯蒙家族的女族长亚历山德拉开始行动。她是国王安提哥那的大嫂、玛瑞安和艾瑞斯托布勒斯的母亲。
她知道埃及艳后和希律之间有芥蒂,便呼吁克丽奥佩托拉帮助自己的家族抵制希律。强大的岳母和敌人联手,希律愤懑难平。亚历山德拉不得不派遣一位信得过的随从,偷偷给克丽奥佩托拉送信,请她求安东尼厄斯将神职授予自己的儿子。
希律很有可能在克丽奥佩托拉的宫廷之内安插了奸细,因此他对这一切安排了若指掌。尽管他指控亚历山德拉和克丽奥佩托拉狼狈为奸、觊觎他的王位,不过还是同意艾瑞斯托布勒斯担任神职,但他软禁了自己的岳母。
亚历山德拉再次致信克丽奥佩托拉,希望能和艾瑞斯托布勒斯一同前往埃及。然而希律得知了这一计划,在他们离开之前将他们截住。他没有对亚历山德拉采取任何不利行动,但此后不久,在耶利哥希律的宫殿中,艾瑞斯托布勒斯神秘地溺死在泳池里。
对以土买的争夺
克丽奥佩托拉与希律争夺的另一焦点,是犹如定时炸弹般的死海西南部领土以土买,因为此区域南与纳巴泰王国接壤,西与克丽奥佩托拉的沿海诸城相邻。
公元前37年,由于哈斯蒙王朝领土已经由希律继承,而他委任一位名为科斯托巴罗斯的当地人充当总督,此人迎娶了希律的妹妹莎乐美。科斯托巴罗斯还短暂地统治过加沙地区,但那里很快就沦为克丽奥佩托拉的领土。
他的以土买人的民族情绪很快就盖过了他对希律的忠诚,而且他为了以土买人的利益向克丽奥佩托拉寻求帮助。埃及女王向安东尼厄斯提出对以土买的要求,遭到否决。
作为执政官之一,安东尼厄斯深知此地的价值对克丽奥佩托拉而言是不足挂齿的,但是对于希律而言,失去这里意味着安东尼厄斯将损失一位重要的盟友,同盟力量会被削弱。
安东尼厄斯明显试图平衡克丽奥佩托拉和希律之间相互冲突的需求。公元前37年,领土划分处理完毕,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希律受益。
克丽奥佩托拉的帝国幅员辽阔、疆域无扰,但她如果进一步瓜分希律的国土,将会在罗马、叙利亚和埃及间引发严重的问题。
公元前32年,两国间爆发战争,克丽奥佩托拉首当其冲遭到指责。战争的直接原因是马尔科斯没能向克丽奥佩托拉朝贡——可能希律曾向克丽奥佩托拉允诺上贡土地租金。
不过此时,克丽奥佩托拉和安东尼厄斯另有打算,无暇顾及。
(文/杜安·W. 罗莱 译/张慧娟等,摘编自《埃及艳后传》,看历史获得授权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