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越战争版的“胜利大逃亡”:那产C47空运撤离行动

2017-11-01 看北朝

1953年8月初,也就是在奇袭越军在谅山地区的后勤基地的“燕子行动”约20天后,法军再度在越南人的眼皮子下面上演了一幕“胜利大逃亡”。成功地把那产的12000名守军全部撤走。事实上,早在6月16日的西贡会议上,纳瓦尔已经对各战区指挥官透露了他即将放弃那产的计划。理由是,在政治上,那产不是什么首府或者重要城市,对人们的心理影响有限;军事上,那产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越军可以轻易地绕过那产进入上寮,实际上,越军当时已经在修筑一条公路通往上寮,准备绕过那产那块鸟不生蛋,又相当坚固的小地方。

为了迷惑围困那产的越军部队,从8月初开始,那产的法军就开始不断地发出“请求支援”的电报,并且故意让越军截获。同时还派出受法军训练和指挥的傣族游击队袭扰越军后方,使其无暇注意那产守军的动向。紧接着,法军再一次把手头的全部C47运输机动员起来,以最高速度开始把那产守军撤出那个小盆地。其起降频率之高,穿梭之频繁,真可以和1952年底那产之战时有的一拼。争分夺秒的空运一刻不停,守军很快从1.2万人下降到9000,随后又下降到5000。消失的速度宛如冰山在热带的烈日下飞快地消融。到8月12日,法军最后一批人员飞离那产。临走前工兵将无法带走的物资进行了大爆破和纵火焚烧。为了不给越南人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甚至在守军全部撤离后,法军飞机还对那产进行了轰炸。总之,那产这个小地方现在是片瓦不存,宛如月球表面般的荒凉。

▲法军在1953年8月的一次行动中缴获的越盟部分物资

越军在法军撤退之际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反应迟钝。本来那产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按照越军总部和中国顾问团商量的结果,是准备留给年底的旱季攻势的。届时越南人民军的重炮兵和高射炮兵都将出师。把这些部队拉去打那产,肯定能砸碎法军的集团据点群。可惜这美好的愿望再次被那些白痴般的监视部队给毁了。

这次成功的撤退使得法国远征军的士气又上了个新台阶。7,8月间的几次成功,使得纳瓦尔的威望也随之水涨船高,这下子,原本还对他的计划有些狐疑甚至腹诽的的声音也全部消失了。纳瓦尔将军志得意满,雄心勃勃,准备开始他的豪赌。

回到越方这里。8月中旬,法军从那产成功撤退后,越南人民军原定以攻击那产为主要目标的冬季作战计划不得不作改变。8月13日,越南劳动党中央电请中共中央“对情况认识和今后作战方向问题”,“帮助提供意见”。同时,越南人民军总部重新制定了冬季作战计划,把作战方向放在北部平原,放弃了夺取莱州的原定计划,将包围那产的部队撤至清化。

8月22日,越南劳动党巾央政治局开会讨论作战问题。武元甲的发言仍然偏重于北部平原战场的正面作战(!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和失败之后,武元甲仍然那么执着,不得不让人感叹下武元甲怨念的可怕),未提夺取莱州,也不积极主张进一步开辟上寮战场。经过讨论,会议认为,目前应加强敌后斗争,正面战场则给予有力的支援和配合。同时加强上寮作战和其他战场配合,并准备对付敌人可能向越北解放区的进犯。

在重炮部队和高射炮部队先后抵达越南后,大大提高了越军的作战能力,特别是攻坚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武元甲上下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是长缨在手,越军秣马厉兵,也已经准备好和法军在旱季进行新一轮的大战。

奠边府,她是越西北地区最大的盆地,南北长约20公里,东西宽约6公里,总面积约40平方公里。外形有点像个枣核,距离老挝边境仅13公里。雨水充沛,盛产大米和鸦片。法军于1897年占领这里。由于这里靠近老挝,因此将其命名为“奠边府”,意味着“安定边界”。法国人占领这里后,当仁不让地在此任命了一个当地的官吏,出面管理当地的鸦片贸易。为了震慑那些可能心怀不满的人,首府莱州则会时不时派出小部队到当地走走看看。表示法国的力量已经延伸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了。根据法国人的估计,到50年代初,这里每年的鸦片产量在国际市场上价值高达100万美元!(这里的美元可是二战结束初期坚挺的“美金”,35美元可以兑换1盎司黄金的,现在的金价大约是浮动在1500-1800美元之间。)因此在西北战役后期越军占领奠边府后,法国人不无嫉妒地猜想越南人占领这里后会把鸦片走私到曼谷,香港和西贡的黑市上去购买急需的西方药品,通信器材,车辆配件等物资。

20世纪30年代中期,法国在奠边府建造了一个小型机场。二战期间,法国曾经用这个机场撤退在印度加尔各答的使节和官员,也曾2次使用这个机场来掩护和转移被日军击落的美军飞行员。1945年3月9日,日军向印度支那法军部队发起全面攻势,在上寮和越西北的法军退至奠边府守了2个月。为了掩护和支援法军,美军第14航空队也曾利用奠边府的机场,最后当法军坚持不住时,又利用奠边府的机场向中国撤退。5月,日军长驱直入,占领了奠边府,回光返照的日本人居然打算在这里扩建机场和美军一决胜负,这个伟大的计划还未付诸实施天皇陛下就向同盟国发出了乞降照会。随后,滇军开赴越南受降一度占领这里。次年撤退后,法军卷土重来,再度控制了奠边府。由于这里一直是越盟力量薄弱的地区,因此法国人的统治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直到1952年11月30日,越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越西北,一举攻占了奠边府。在越军主力转兵它用后,此地由越军148独立团一部驻守。

▲1951年,法军航拍的奠边府附近建筑照片。

纳瓦尔将军在策划“纳瓦尔计划”前,曾经在53年6月份一度造访被越军围困的那产据点。在那里,他见到了饱读兵书,满腹经纶的法军第7机动群指挥官路易斯·贝特尔上校,此人在晋见长官时侃侃而谈,他的长篇大论吸引了纳瓦尔将军。这位毕业于法军参谋学院,科班出身的上校着重谈了法军在那产利用集团据点群挫败越军攻势的经验,他认为那产之战不但是一次战术上的胜利,而且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将可能具有战役和战略方面的作用。“那产方式”表明,利用构筑坚固的集团据点群,特别是利用据点中央的机场和机场边的重炮阵地,吸引越军投入攻坚战,大量杀伤暴露的越军有生力量。夺取战场主动权。当然,他也强调,“那产方式”最关键的是以机场作为防御的核心。机场保证了孤悬敌后的法军掌握了最大的机动性,从容进退。在印度支那战场法军兵员不足的情况下,这样子完全有可能保住西北或者上寮。而且贝特尔还强调,那产之战直接保卫了老挝的上寮,同时也间接保卫了红河三角洲。

这种打法,可以把越军主力拖在西北的穷乡僻壤,荒山野岭,大量消耗越军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法军则可以充分利用富庶的红河三角洲的人力物力财力,实现“以战养战”。这样对窘迫的法国财政也大有裨益。这番话真是说到纳瓦尔的心里去了。于是没隔多久,贝特尔上校就被调到西贡,当上了纳瓦尔的副参谋长。

不过,对纳瓦尔拟议中的奠边府攻防战法军内部此时仍然有些杂音。这些杂音最终将升格为法军高级将帅间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最终严重影响“纳瓦尔计划”的实施。

本文作者:唯有天使生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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