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男人比女人缺德?

知道巴里·邦兹(Barry Bonds)、 伯尼·麦道夫(Bernie Madoff)和詹姆斯·默多克(James Murdoch)三个人有什么共同点吗?他们全都在自己那一寸热土不惜代价地闯荡,只为一个“赢”字。他们对于成功的渴望显然让他们失掉了道德的准绳,这就让他们变得不诚实、贪婪并且极度自我膨胀。

如此众多的道德丑闻也许会让我们想到,他们这样的家伙是不是幼儿园阿姨讲撒谎、欺骗和偷窃那一课的时候没有来呢。但最新研究表明,情况并非如此,某种意义上说违反道德是可预测的,事实上都是有特定环境、特定背景和某些个人特质将我们引向道德歧途的。

这几个道德败坏者身上所共有的,而且是最值得注意的危险因素是:他们都是男人。一系列研究表明,男性的道德感不如女性,至少在竞争时是这样的。比如,男性比女性更有可能将不道德行为合理化,更有可能在策略中使用有悖道德的方法,更擅于编织惊天慌言。这个模式在某些领域中尤为突出,在一些领域中,成功(传统意义上)意味着男人强大、智力超群,失败意味着虚弱、无能甚至懦弱(比如,商业谈判或者象棋比赛)。当男人必须通过策略或者耍滑头来证明或保卫自己的男子气概时,他们会自愿牺牲道德来获得优势地位。

我们该把这些归咎于睾丸酮、Y染色体或者是其他基因差异吗?现有的证据并不指向于此。相反,劳拉·可瑞(Laura Kray)和迈克尔·哈泽胡恩(Michael Haselhuhn)的最新研究表明,这个模式的根源可能来自社会文化。作为男人,至少在美国文化中,必须保护和捍卫自己的男子汉气概。这些科学研究者表示,“战”败,尤其在那种充满竞争且追根溯源是男性事务的事情上,对男子汉气概是一种威胁。明显,男人的心是比较脆弱而且危险的,当男人们受到挑战,就会变得有很强的攻击性和防御性。所以嘛,男人就该干男人该干的事情。为了保证胜利、赢得挑战,男人就会牺牲他们的道德准则。

为了验证这个理论,可瑞和哈泽胡恩进行了几个实验,在实验中,他们一方面测了男性和女性作出的各种道德决策,另一方面也记录了影响决策的个人和环境因素。在一项研究中,实验人员要求实验参与者评价几个道德情景,比如,一对老夫妇要卖掉他们住了四十年的房子,而且他们希望买家会保留他们珍爱的住所。但是,这个买家希望将这里夷为平地,建一栋新房子。实验参与者要说出买家在道德上是否有义务说出与卖家意愿相反的想法。参与者还要完成一个独立问卷,检测他们有多大程度上觉得谈判是一种有男子气概的行为。

与其他发现一致,这项研究中,男性更能狠心选择让买家把信息保密。另外,在那些觉得谈判是很有男子气概的行为的男性,对这种不坦诚的行为更加宽容。所以,如果男人相信谈判中取胜是男性勇猛的体现,他们就会觉得骗骗人没什么关系。

在两项后续研究当中,实验参与者被要求站在不同的立场分别对谎言做道德判断。第一个实验情境中,要求实验参与者考虑在房地产交易当中揭发买家(买卖双方存在冲突)的道德必要性。令他们纠结的是,他们认为站在买家或者卖家代理人角度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在另一个实验情境中,要求实验参与者判断,捏造还有其他买家正在出价来欺骗现有买家是否符合道德。这里,研究人员要求实验参与者分别想像,是自己在撒谎或是别人在撒谎,并分别判断谎言在道德上的可接受程度。

在这两项研究当中,男性的道德标准通常比女性更低,在第一个情境中,他们更加不愿意揭发买家的目的,第二个情境中,他们会谴责谎言。值得注意的是,两个实验一致表明,男人会在不同的情境中根据自己的立场改变道德标准。在第一个情境中,作为卖家的男性比作为买家的男性更倾向于揭发买家的真实目的。在第二个情境中,当男性自己撒谎时,更加愿意为谎言找理由。

因此,男性的道德标准是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变化的,是为在谈判中利益最大化服务的;当他觉得对获取个人利益有利时,一些道德上的偏差就是可以接受的。相比之下,女性会在所有的情境下作出较一致的道德判断。即使道德选择会对个人成功造成不利影响,女性还是会坚持她们的道德准则。

最后一个实验用的是SINS量表(自陈式不合理谈判策略量表),它测量的是,个体在多种谈判背景下,愿意违反道德原则的程度。结果再一次显示,男性比女性更愿意用那些阴招:他们更能接受违背诺言、歪曲信息或者暗中迫害对手这样的方法。他们觉得擅长谈判是男性天生能力,也是他们男子气质的整体表现,也就是说好的谈判者是天生的,不是后天练出来的。有一些男性会认为谈判技巧是一种天赋,是他们个人特质的固有部分,与那些认为谈判技巧是后天学来的人相比,他们SINS得分较高。

在我们得出“男性是自私凶狠缺乏道德感的阴谋家”的结论之前,我们需要考虑一下上述研究采用的竞争性谈判情境,在这些场合下,比较厉害的男性正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成功了。在这些自古以来就是男性主导的场合下,失败意味着没有经济地位、专业权威地位受到威胁,甚至意味着懦弱。也许女人在面对挑战她们女性竞争力、女性身份或者某些在大多数人眼中女性比较擅长的方面(比如,做妈妈的本领,操纵社会关系,写作能力)的时候,她们也会像男性一样轻易放弃道德标准。但是,研究告诉我们,在你选择经济建议者或者房地产代理人这些需要高道德水平的人时,找小红要比找小明更安全些。(翻译:钱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