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代,骂过皇帝的很多,多到光写名字就能写本书。一般从清朝的历史得知的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光环,是不可亵渎的。而明代的文官们似乎疯了一样去骂皇帝,从来不在意会引发什么效果,更早的历史就不说了。
在汉末的时候,一群人想当官,小官看不上,只想当大官,于是选择互相吹捧。流传下来的比如卧龙凤雏之类的,比如卢植于曹操。
在唐代的时候,有个叫卢藏的人,此人想当官,又没有门路,于是选择隐居在长安附近的终南山,终获得巨大声望,得偿所愿。
可以看出,每个时代想当官总有不同的捷径,在明代,就是不畏强权,敢为正义身死。而模式,就是上书骂各种各样的大人物。在明代,正德以后,你当个首辅却没被骂过那一定是你太没用了。连被骂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这个途径里,获得最大声望的莫过于骂一次皇帝。海瑞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要说明代的十三个皇帝,嘉靖皇帝无疑是最难伺候最难摸索的一个。论被骂,他被骂了几十年,有充分的被骂和反驳经验。被他廷杖打死的大臣不在少数。于是文官们熄火了,毕竟这是比较赔本的买卖。
而来自琼州的海瑞似乎没看出这点,依然上了那封著名的奏疏。在骂皇帝之后,他先上书骂了当朝首辅李春芳。为什么六品的户部云南司主事“海瑞”仅仅是骂过皇帝,却没有任何政绩,反而在道德上拥有无上荣光?
海瑞其人,学识一般,乡试考到四十岁才算出头,中了举人,待命了几年后被任命为不入流的小官,因对上司不太恭敬 升官了,后来对总督胡宗宪不太恭敬,又升官了。即户部云南司主事,就是出事的那个官职。
之后海瑞狠狠地骂了嘉靖皇帝,被收监。上面说过,嘉靖有十分充分的被骂经历。他被骂的历史和他当皇帝的时间是一致的。海瑞这种把戏他见得多了。比他厉害的不止一个。
嘉靖皇帝驾崩之后,隆庆登基。海瑞被释放出狱。没几天,升官了。这次是南京都察院御史,这次没骂人,又升官了。这次是应天巡抚,大约管辖现在安徽南部,江苏南部,浙江大半。这里基本是明代最富有的地区了。
在应天巡抚任上,海瑞整治土地兼并,怼上了前任首辅徐阶。结局是徐阶家被烧了,海瑞被罢官,这次海瑞直接上了第二本有名的奏疏,直接骂当朝首辅。然而终究被罢官。
海瑞由于顶撞过各个大人物,名声鹊起,在以道德为基础判定的明代官场,这就是护身符。明代判断两个观点是对是错,不是从观点本身来看,而是先判定两人的道德指数。海瑞不贪污,不受贿,敢顶撞大人物,那一定是天底下最正直的官员了。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认为海瑞是好官。
在明代,若因为顶撞皇帝而死,最差的情况能留下不畏强权,悍而而真理而死的名声,对自己肯定没啥好处,但是后代好处很大,至少顶着一个忠良之后的名头。在明代官场,这可比老爹是首辅厉害多了。运气好一点,不死,以后复位还是可以预期的,而且一定会升官。再好一点,能直接拿到对头的位置。比如严嵩,比如徐阶,比如夏言。
所以,如此好事,一定得做。然而我个人相信海瑞没有私心。然而他也不是啥称职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