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四世纪末期到十七世纪后期的三百多年里,奥斯曼土耳其对于欧洲各国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不仅灭掉了传承千年的东罗马帝国,甚至几次深入欧洲腹地,搞得基督教世界焦头烂额。
上图:鼎盛时期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奥斯曼帝国能够创造这些壮举,与他们发达的兵器工业密不可分。因为地处文明交汇处,土耳其的弓箭、盔甲、盾牌、长矛以及火器等等兵器都有很显著的特点,即带有欧洲的一些风格,又有伊斯兰的风情,甚至带有一些非洲文明的痕迹。同样,他们的刀剑也别具一格,并且在战争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上图:别具一格的土耳其重骑兵
奥斯曼帝国装备的长刀主要有三种,基利弯刀、舍施尔弯刀、帕拉弯刀。这三种刀的造型大同小异,并且都采用精良的大马士革钢锻造而成,具有很好的性能,非常适合在马上使用。但是细细区分的话,三者其实依然有所不同。
上图:作战中的奥斯曼土耳其骑兵
三者之中,舍施尔弯刀出现的时间最早,诞生于今天的伊朗一带,准确说并不能算土耳其的武器。但是,舍施尔弯刀被誉为是“如新月般美丽的大马士革弯刀”,奥斯曼帝国也装备并生产了此类刀剑。
上图:舍施尔弯刀
舍施尔弯刀小编在之前的文章中曾经介绍过,这种刀的设计绝对堪称经典。这款刀的特点除了略显夸张的弯曲度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纤细,而且刀刃越向前越细,重心靠后,灵活度高,并且有极强的切割能力。
加上大马士革钢的优异性能,舍施尔弯刀可以轻松的将抛在空中的蚕丝切断。但是因为造型过于纤细,舍施尔弯刀劈砍的力道有所不足,面对盾牌和铠甲显得略有些焦灼。
在舍施尔弯刀的基础上,土耳其生产出了具有自己风格的基利弯刀,这种刀才是真正能够代表土耳其的刀剑。基利弯刀长度多在九十公分到一米,和舍施尔弯刀差不多,但是在造型上却粗犷了不少,而且基利弯刀的刀刃前端被刻意加宽,乍一看和中国同时期的鱼头刀还有些神似,显得颇为雄壮。
上图:粗犷的基利弯刀
上图:明代鱼头刀
这种设计可以增加劈砍的力度,形成近似于斧劈的巨大杀伤力,配合马匹的冲击力,要是没穿重甲,挨上一下绝对完蛋。在反应奥斯曼帝国的画作中,基利弯刀的这一细节都被刻画出来。
上图:描绘土耳其人进入君士坦丁版的画作,左边的武士手持宽大刀头的基利弯刀
不过,基利弯刀和中国鱼头刀的刀头设计也有个明显的不同,那就是基利弯刀的前端不仅被加宽,还被施加了反刃。所谓反刃,即刀背上开的刃。基利弯刀的这一设计堪称巧妙,在实战中,这种反刃设计增加了弯刀的刺击功能,增加了破甲能力,并且在于对手进行对战的时候,可以出其不意的用“撩”的姿势攻击敌方的手腕,使敌人失去战斗能力。
上图:基利弯刀的刀头反刃
在基利弯刀的基础上,奥斯曼帝国于十七世纪开始使用一种新型的弯刀,这就是帕拉弯刀。帕拉弯刀比基利弯刀要短一些,长度大约八十公分上下,刀身更宽,而且沿袭了刀头加宽和前端反刃的设计。
上图:拿着帕拉弯刀翩翩起舞的土耳其舞女
帕拉弯刀算得上是穆斯林世界刀剑的集大成者,其锋利程度据说可以轻松切断飘荡在空中的纱巾。即使在穆斯林世界已经没落的十八世纪,这种刀依然给西欧的征服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典型的事例就是装备帕拉弯刀的马木留克骑兵曾经和拿破仑时代的法国骑兵交战。因为刀头反刃的巧妙设计,在实战中,马木留克骑兵一般将帕拉弯刀前伸,靠着马匹的冲击力和手部力量刺入敌人的身体。
在与轻骑兵交战的时候,帕拉弯刀甚至可以利用惊人的切割能力将对方的骑兵一刀腰斩,给敌人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帕拉弯刀惊人的劈砍和切割能力,被法国人誉为“锯子配上榔头”。
帕拉弯刀虽然具有很强的杀伤力,但是其刀法训练却非常简单。当时的骑兵通常只反复训练一个动作,练习者一脚前一脚后,将刀高举过头,迅速地向对角线下方砍割;反复不断地练习此动作,直到十分娴熟为止,其他动作都是在此基础上衍生来的。
这种练习方法在近代军刀的教程中也有,丰富为六个动作,被称之为军刀六斩,除了上下左右四个对角线的砍割动作外,还有左右方向的横切。
当时的法国军官不仅对帕拉弯刀的评价很高,而且热衷于收藏这种精美的军刀,在很多军官的画像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帕拉弯刀的身影。甚至一代枭雄拿破仑皇帝都不能免俗,不仅收藏了一把帕拉弯刀,甚至还经常佩戴在身上,作为日常的佩刀。
上图:法国军官的帕拉弯刀
上图:拿破仑的佩刀
拿破仑时代的法国不禁热衷于收藏精美的帕拉弯刀,甚至还仿制过一批土耳其式的弯刀作为高级将领的佩刀。而土耳其弯刀的刀头反刃设计也被大量后世的骑兵军刀沿用,甚至可以说是军刀的标配,一直到二战时期,德国的骑兵军刀依然带有明显的刀头反刃。
上图:法国仿制的土耳其式弯刀
上图:带有刀头反刃的一款波兰骑兵军刀
上图:德国二战骑兵军刀的刀头反刃设计
上图:二战苏军1927式骑兵刀的刀头反刃设计
当然,弯刀上的先进设计并没有阻挡土耳其衰落的近程,在1683年,奥斯曼土耳其最后一次围攻维也纳失败之后,土耳其再也没有涉足欧洲腹地。毕竟战争的决定因素并不是零星的几个武器,而是整个国家的综合实力,传统的土耳其军队面对近代化的欧洲军队显得不堪一击。十八世纪后,奥斯曼帝国的各项改革又陷入了停滞,逐渐失去了与欧洲列强一较高下的最终资格,在内忧外患之中,得了个“西亚病夫”的名声。
注:作者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