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研究 – 现代医学的机遇与挑战

转化研究是科研成果转化成社会生产力的管理科学, 转化医学是我们现在对健康供给侧一个理解的基础,转化医学需要依据临床需求进行细分的个性化研发定制,基础医学研究必须回答或解决临床问题。

——以下内容来自《2017中国转化医学产业高峰论坛》荫俊教授的演讲

荫俊:非常高兴有这样的机会能够与与会的各位嘉宾共同讨论、分享转化医学目前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以及我们对未来转化医学的畅想。

全国卫生产业企业管理协会转化医学产业分会(CCTMIS)会长

我们知道转化医学从上个世纪提出转化的理念以来到今年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在过去40多年历史的发展当中,转化的概念在全球的工业化进程当中,尤其在国际民生相关的重点领域当中都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在我们中国在过去的20年到30年改革开放以来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为引导进行的科技成果转化,将我们国家的基础科研对接产业需求取得了非常令人震撼的进步,包括我们的高铁、大飞机、国防战略、北斗卫星、量子通讯,以及许多工程世界超级工程相关的基础与工业建设的整个能力提升,都是和科技转化这样的概念分不开的,当然我们也提到了医学领域,我们认为医学在现有科学领域当中是最为复杂的体系,也最为复杂的领域。转化医学概念是从2005年开始,尤其在医学领域科研当中的成功事件也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成功案例,今天我想跟大家共同在过去的十年当中,全球医学转化的理念,他们发展的机制案例分享一下,能够对我们今天中国的医学转化发展,乃至今后医学科研的进步这块能够提供借鉴。

转化研究从我个人来讲,就是将科研成果转化成社会生产力的管理科学,或者我们说的更加极端一点,一切不以科技转化成科技生产力的科学研究是不是伪科学?这里就提出需求端的问题。转化医学来讲,在全球美国过去的十年当中,提出的最重要的一个理念就是转化医学是我们现在对健康供给侧一个理解的基础,这是哈佛医学院提出来的,这个理念自2005年提出来以后在全球得到非常重要的认可,也是今后我们在中国进行医疗体制改革未来我们的医学发展当中,如何优化和对健康供给侧产品整个的结构优化、路径的清晰这块都会起到非常好的促进概念。

因为我们知道,医学是现代科学当中最为复杂的,研究的历史相当漫长,医学与我们人类健康,与我们在座每一个人的生命周期密切相关,但是在过去几百年当中,医学到目前为止,在重大疾病(比如肿瘤、心脑血管)、遗传与代谢性疾病这三大困扰人类的主要疾病当中,我们到今天为止取得的进展还没有出现革命性的变化,在肿瘤的治疗当中,我们过去这么多年在肿瘤的总体死亡率、生存率这块没有取得革命性的进展,在重大的传染病当中,包括今年出现的夏季流感,夺取了香港同胞300多人的生命,到今天为止我们的传染病重大疾病防治这块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这对我们转化医学、临床医学科研提出了重要课题。

医学研究的驱动力是什么?是自由兴趣,还是临床需求的引导?这是困扰整个医学,包括美国、欧盟、中国的今天科学家在讨论的问题。NIH做了一个报告,从1971年到2009年NIH发现自己投了2000亿美元作为肿瘤研究经费,这是真金白银美国国家的整个财政投入,发现得到的结果是收获了156万篇相关论文,而这156万篇相关的论文80%的研究基础是通过小鼠、果蝇和线虫当中出现的,这样NIH就做了一个反思,认为我们的科学、研究,到底结果与产出是什么样的关系?所以说NIH在转化医学这个概念上开始进行反思,进行模式选择,进行整个转化医学重点的推进,这里包括企业的德国拜尔、安进,包括美国的安德森肿瘤中心,基本上他们内部的评估报告都显示,将近三分之二的科学数据是无法重复的,所以我们说这是一个研究的现实,就是投入与产出到底用什么样的驱动力变成我们临床的治疗方法。西药的研发我们面临着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是死亡之谷,西药的前期研发,前期的先导分子、靶标在进入安全性评价这块基本上就砍掉了99%,1%的生存率就下去了,然后到进行有效性的实验,通过了三天的临床,最后到真正的上市批准是1%到2%的成功率,这也是我们今天来讲产出和投入之间数字上的困惑。

我们国家在过去的13年当中,“十一五”、“十二五”,包括“十三五”今年是第三年,在过去的十三年当中,整个国家与医学相关的两个重大科学专项,一个重大新药创制,一个是重大传染病防治,这两个专项国家直接投入的一共超过了300多亿,加上整个的课题配套资金综合投入到今天为止我们算了一下大概是2000亿的投入在重大疾病和传染病防治这块,但是相对比较遗憾的是我们今天还没有看到在中国的整个2000亿元的投入以后所产生的科技成果是不是相匹配,在重大疾病的防治这块,重大的革命性变革当中,在解决临床重大整个疾病的效果方面还不是令人满意。

我们现在所有的整个新药研发方面,在早期,甚至在临床之前研究基本上是没有和医学进行过对接,也就是说它的课题组没有医生参加,在课题所有给临床前的设计当中没有经过医生的咨询,完全是靠文献想当然的在做,这是我们转化医学当中失败率比较高,与临床无法对接的基本原因。

接下来简单的回顾一下看看哈佛医学院整个的模式,我们也发现在美国转化医学院成功的案例,或许会对今天的中国我们今后的转化医学或许会有一些很好的启示。我们知道哈佛大学是美国转化医学的先行者,哈佛大学采用的是精英教育,哈佛大学每年的MD的学生招收大概160人,其中还有30人是给麻省理工学院联合培养的,在这样一个精英教学当中,哈佛大学从2000年开始基本上致力于学生培养出来为了什么?他们注重学生的跨界培养,学生以临床为需求研发产出的能力培养,所以说在2004年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共同成立了一个叫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博德研究所,哈佛所有MD的学生都要到这个研究院和麻省理工学院现在的体系进行跨界的融合,进行教育培养,所以说哈佛整个的教学模式得到了NIH的重视,NIH说与其每年投入这么多钱得到这么点的收获,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把哈佛大学的模式能不能建成一个全美示范性的模式,NIH在这个基础上重点推动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融合的模式。在2007年哈佛大学专门在过去的基础上新增了两个职位,一个是负责转化与临床的院长和副院长,专门负责转化医学和研究,他的战略规划出来了以后在2008年获得了NIH1.175亿美元,以及哈佛大学内部的基金0.75亿美元5年期的资助。各位注意,2008年是全美金融危机最严格的时刻,美国的国防,包括政治开支在大力缩减的情况下,NIH还是以全额资助的方式资助了哈佛大学,这表明了整个NIH在转化医学下决心推进当中的一个决心。

接下来NIH在哈佛大学成功的前期整个基础上,发起了一个叫临床转化医学奖励计划,这个奖励计划是面向全国,一期预算5亿美金,它的目标是在全美大学设立60个临床研究中心,到2014年为止已经建立了57个临床研究中心。NIH说与其去支持别人,不如看看我自己要做什么?NIH写了一个研究报告,当时全国文献有一个科技管理的咨询委员会就提出了转化医学效果对NIH的挑战是什么?这个智库研究以后告诉NIH说,我们建议NIH在自己的体制内部建立一个全国性的转化医学促进科技中心,用你们这个中心对现有的转化医学模式进行充分的验证和新的实践当中的探索,2012年NIH在美国率先成立了NIH的全美转化医学科技促进中心这样的一个机构,通过自己的实践、经验,以及对于他的奖励计划在全美进行整个成果模式的推广。

芝加哥大学,在中部的拓展这块芝加哥大学也是通过这个转化医学奖励计划,他有两个特色,就是对所有的在校MD学生,包括研究生提出了两个转化医学的奖励计划,也就是说你有任何的想法通过专家评审之后给你无偿资助,相当于天使基金一样,这样他使用了两个,一个是小额资助,一个是相对的大额资助,这样从2008年到2013年在这个区间取得了什么结果呢?其中重点项目共自主了106个学生的新药研发,或者产品开发的项目,资助了439万美元,在这5年期间其中有52项进入了上市公司,被上市公司资本看中收走了,融资7600万美元,芝加哥大学整个小额前期的资助回报率是17倍,这是第一个。第二,针对更低一点年级学生每个有几千美金的,有新的想法我可以给你一定的钱作为小额的课题资助计划,这个计划资助了147项,一共资助了58万美金,经过3年以后在2013年的时候,这147项的小额自主项目有72项被上市公司拿走了,融资2450万美元,发现整个的投资回报率是42倍,这是芝加哥大学在鼓励学生研发能力培养当中的一个重要示范性的东西。

2007年麻省理工学院,我们知道它在全美的科技创新能力是最强的,它联合和波士顿地区的十多家学校、医院、实验室、专业机构、前保险组织共同成立波士顿医学创新技术中心,最终包括吸收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友、学生会、基金会形成了庞大的人群,在十年当中累计了在波士顿区域共资助了超过3万家的创业公司,实现了460万人的就业,每年的收益大概是1.9个trillion(万亿)这样的回报,经济总量统计调研相当于全球第十大经济体,这也是波士顿和麻省理工学院在整个促进科技医学成果转化当中的一个非常好的成果案例。从此以后整个的美国模式被英国的曼彻斯特大学学习拷贝进入英国,通过英国进入欧洲,到今年为止欧盟每年运用转化医学的预算每年大概是60亿英镑。

刚才我们提到的美国国家转化科学促进中心成立了以后在2012年主要的资助方向有四个,第一个专门资助于通过技术加速发现,第二个是先进的转化科学,第三个是加强卫生保健决策的证据基础,第四个是鼓励新的研究模式和新的想法,这是他成立一个科学促进中心,除了他自身研究以外,还对全国整个的项目在四个领域进行资助,这是他的中心每个院长提供了整个现代对他们内部转化的模式研究,大家要注意的就是说,它的研究驱动力起始单位是从疾病开始,然后通过一系列的先导分子、临床研究到最后到临床也就是说他倡导的转化医学也是从疾病开始、临床系统开始,所有的研究整个的NIH所有的体系要通过这样的一个流程来筛选研究与临床密切相关的东西。

美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东西?这里面有一个核心的问题是美国非常注重整个科技转化的法规保证,美国在从1980年到2000年,为了提升美国整个的科技转化能力,因为美国和中国不一样,美国的企业都是私营,而国家研究所有700家联邦研究所,他就专门从1980年开始率先进行立法,从史蒂文森、怀德勒技术创新法案开始,在20年的时间共完成了8项技术法案的系统完善,它的核心问题就是要解决国家实验室700个联邦实验室的技术转移如何向民营企业进行转移,这是它的整个的基本。到2004年美国全美的联邦实验室共有9180项的联合研发协议在进行使用,其中有效协议共有3956项在全美向民营企业进行转移。

总结一下:三点创新的东西。第一,美国的国家实验室向民营企业进行资助转移的,他把国家实验室向民营企业转移变成法定义务和责任,是对700个联邦实验室进行综合考核的一个强行法定指标。每一个国家联邦实验室拿了国家的钱,你的所有研究必须要有成果,必须要向民营企业转化生产力,它是要求每一个国家实验室的管理部门每年必须提交你所属实验室整个技术转移的研究报告,最后由商务部汇总形成研究技术转移报告,提交国会和总统,在法律规定上要求他的技术路线、上报路线、管理体制非常健全,所以说这是一点,所以我们说为什么奥巴马在国会讲话会重点提出精准医疗计划,实际上奥巴马所有的信息是和美国国家法律规定的整个信息递送是密切相关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美国整个的技术转移法案,他把公共财政投入所取得的科技成果,他不是认为是国有资产,他认为是国家资本,国家资本是干什么?国家资本是要投资,要进行增值转化的,这是第二个层面,在法律层面上认为所有国有的是国家实验室,你所产生的东西不是你的资产,而是国家的资本,是要用来进行投资增值和转化的。

第三个,是要建立企业和国家实验室当中的一个友好产业的合作基础,要求你们之间必须平等,必须要进行转移,产业和科技之间是友好的关系,所以说从这几个方面,我认为这是美国在过去的30年当中,在医学转化这块最核心的是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法规体系,这和我们国家是不一样的。我们国家现在整个2015年我们国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创新科学技术转移法出来了,你翻翻细节性的东西,机制、权益、义务这块是没有的,我们国家现在和美国不一样,我们国家是法律倒逼,法规永远不会出现在新生事物之前,而出现在重大的社会影响力,出现了重大的社会案例的时候,倒逼出现法律,而美国是法律先行,举个例子,上个月刚好我们说的自动驾驶法规,我们还在讨论行不行的时候,美国的自动驾驶法已经出来了,美国是一个强制性的法律立案的,美国国会的议员立法每天都在讲用什么法规能促进美国所有保持科技先进力在全球领先的想法,所以说我们认为这是主要措施。

在国家的法律鼓励下,1991年百时美施贵宝公司和NIH签署了共同开发抗癌药物紫杉醇的CRADA框架协议,因为美国国立研究院研究出来紫杉醇以后是没有能力进行转化,没有能力生产制造,这样他就找到美国的施贵宝,说我把我整个的专利给你,我来负责研究,你来负责转化进行销售,这样施贵宝向NIH支付了1600万的研究费用,加上3500万的专利授权费,以及赠送的9200万美元的紫杉醇药物,使NIH过去90年代一共完成了将近4万例的临床研究,从而奠定了紫杉醇在肿瘤抗癌药物的定位。反过来施贵宝它的销售额达到了90亿美金,这是一个国家实验室和施贵宝的民营企业之间进行药物转化的成功案例。

第二个我们知道了SpaceX公司与NASA下属的喷气推进实验室,以及美国空军下属的空间与导弹研究中心致力于长期的空间发射,而火箭的发射运载火箭这块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技术了,但是他们没有时间自己去做商业兴的发射,这样他们找到了一家公司说我把我的全盘技术全部给你,你来帮我作为供应商,你来帮我建立一套民营企业进行空间发射服务的空间企业,他就说了我来做,这个代价是什么?一共花了3亿美元的研发费用建立了全套的火箭推进系统,开始了发射运营服务,它的单次发射价格在6200万美元,相比之下,波音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他们发射的火箭研发费用35亿美元,而且还没有得到非常好的整合,它的单次价格要超过4亿美元,所以说这样的案例是美国推进国家实验室与民营之间相互深度结合而进行整个商业开发的案例。

包括阿司匹林,这是两个到目前为止我们在心血梗塞最为成功的案例,阿司匹林每年全球销售量是1000亿片阿司匹林,作为降低整个心脏病的风险,降低整个猝死事件非常好的效果,这个是在英国发起,联合了美国的13个欧洲国家、417个医疗中心完成了这样的一个国际研究中心,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片阿司匹林抗炎药变成了今天的心血管防治重点的一个药物。最新的结果也显示阿司匹林同时还可以降低实体肿瘤30%的发行率,像这样的一个药通过转化研究今天对我们的整个实际贡献我认为远远要大于其他的PD1,最终的目标是让老百姓能够用得起药,能够解决,PD1我们都知道,靶向药物整个的临床费用少则几十万,甚至一个疗程上百万,他把95%的病人拒之门外,无法用得起,这是我们今天的科技转化相关的。

时间关系,转化医学目前在我们国内产生新的趋势,正在进行产业研发链的重塑,对我们中国情况和美国情况是不太一样的,中国情况更多强调的是国家引导,中国的企业大部分是央企、国企主导,这和美国不一样,我们希望今后转化医学当中我们国家在立法,在真正的国家实验室借鉴美国的国家实验室转化医学法案的模式能够把我们国家的法律基础建立,我们不是要导出一年十几个关于什么的指导意见,任何的政策如果没有制定它的路径、机制、方式,只是一个倡议书,我们不希望政府只做倡议,而不做推进,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