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年前的今天,才女灵魂附体,腰斩水浒的大怪杰金圣叹被斩首

(万象特约作者:一一)

356年前的今天,1661年8月7日,才女灵魂附体,腰斩水浒的大怪杰金圣叹被斩首

金圣叹(1608年4月17日-1661年8月7日),明末清初苏州吴县人,著名的文学家、文学批评家。

自称是佛教天台宗“泐庵法师”转世,半僧半俗,擅长扶乩。他曾乩降才女叶小鸾,写下动人篇章,成为江南士大夫佳话,亦为曹雪芹构思和创作《红楼梦》的素材之一。

金圣叹提高通俗文学的地位,提出“六才子书”之说,受推崇为中国白话文运动的先驱,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不满《水浒传》后半部招安的情节,腰斩百回本为70回本,创造更为明畅紧凑的新版本,流传最广,成为身后300年间《水浒传》的通行定本,其修订的《西厢记》亦公认为最优美的本子。

金圣叹开创了细读文本的文学批评方法,成为中国史上最有创意的文学批评家之一,在小说批评的领域更是首屈一指。胡适认为他是“大怪杰”,有眼光有胆色,林语堂称他是“十七世纪伟大的印象主义批评家”。金圣叹因为哭庙案中被清政府处以死刑,又被清末革命党尊为抗清先烈。

佛家转世的大仙

1608年4月17日,金圣叹出生于明朝的苏州吴县。金圣叹童年贫困孤独,9岁入读私塾,刻苦勤奋,思想独立,喜爱阅读,尤其沉迷于《水浒传》。 成年后考取秀才,耗费无度,以致常处贫困。金圣叹笃信神佛,喜读佛经和结交僧人,擅长扶乩降灵,自称为佛教天台宗祖师智顗弟子的转世化身,托名“泐庵”法师。

20岁起,开始在吴县扶乩,自称收纳30多个已逝女子为冥间弟子。1635-1637年间最为活跃,曾到叶绍袁、钱谦益、姚希孟、戴汝义等士大夫家中扶乩,写出优美感人的篇章,往往说中事主的心思,受叶绍袁等人的崇信;钱谦益直言金圣叹好像受某种神灵支配。

(才女叶小鸾画像)

点评水浒西厢的大才子

其后他埋首书本,约在1641年(33岁)评点小说《水浒传》,1656年(48岁)评点王实甫的《西厢记》。此外编辑唐诗选集《唐才子书》8卷,编写八股文应试范本《制义才子书》,并注释杜甫诗集。他亦开堂招生讲学,旁征博引,炫耀才学,颇受当地士庶赞赏。

金圣叹吸收了明代士人评点古文、史书,尤其是八股文的手法。明代古文与小说戏曲的评点,大多只是在文章妙处打圈点,提醒读者注意,加上简单批语。金圣叹扩充旧有评点之法,绵密有如经书注释,并勇于改动原文,以“奇”、“妙”等评语自我喝彩,甚至自夸点评无与伦比。

“好疼”的孔庙案

1661年,吴县新任县令任维初为追收欠税,鞭打百姓,亏空常平仓的漕粮,激起苏州士人愤怒。3月初,金圣叹与一百多个士人到孔庙聚集,悼念顺治帝驾崩,借机发泄积愤,到衙门给江苏巡抚朱国治上呈状纸,控诉任维初,要求罢免其职。

朱国治下令逮捕其中11人,并为任维初遮瞒回护,上报京城诸生倡乱抗税,并惊动先帝之灵。金圣叹等7人被逮捕,在江宁会审,严刑拷问,以叛逆罪判处斩首,于8月7日行刑,是为哭庙案。据说,刀起头落,从金圣叹耳朵里滚出两个纸团,刽子手疑惑地打开一看:一个是“好”字,另一个是“疼”字。

临死前金圣叹看见家人,神色自若的说:“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莲”与“怜”,“梨”与“离”同音)。他的家人一听,忍不住嚎啕大哭,围观的人也都为之鼻酸,而潸然泪下。金圣叹财产充公,家属发配满洲。

(伪冒金圣叹批本《三国演义》)

妙不可言的文学批评

金圣叹最大贡献在于文学批评。金圣叹把《庄子》、屈原《离骚》、《史记》、杜甫诗集、《水浒传》、《西厢记》合称“六才子书”,有意把“六才子书”与儒家六经相对应。他亦非常欣赏《左传》,常把《左传》与《史记》相提并论,却不甚欣赏《三国演义》及《西游记》两部小说。

金圣叹认为文章最高典范是“精严”,深思熟虑,无多余的一字一句。这可能受八股文影响,八股文正讲求结构严密,文笔精练,毫无赘词。不论什么体裁,他都重视作品的起承转合,认为文学应表现人内心的真感情,而不应受古人创作模式束缚,主张实写不如虚写曲写,提倡“烘云托月”的衬托技巧,读书时,必须思索作品的写作手法,才能欣赏其真精神。

叶小鸾才女上身

金圣叹在叶绍袁家扶乩时,托称其亡女叶小鸾来降,写出许多感人篇章,成为士人一时佳话。叶小鸾乃才女,貌姣好,工诗,善围棋及琴,又能画,绘山水及落花飞碟,皆有韵致,将嫁而卒,年仅16。金圣叹才女附身,写下:

师因为审戒,问:曾犯杀否?答:曾犯。师问如何,答:曾呼小玉除花虱,也遣轻纨坏蝶衣。

问:曾犯盗否?答:曾犯。不知新绿谁家树,怪底清箫何处声。

问:曾犯淫否?答:曾犯。晚镜偷窥眉曲曲,春裙亲绣鸟双双。

问:曾犯妄言否?答:曾犯。自谓前生欢喜地,诡云今坐辩才天。

问:曾犯绮语否?答:曾犯。团香制就夫人字,镂雪装成幼妇词。

问:曾犯两舌否?答:曾犯。对月意添愁喜句,拈花评出短长谣。

问:曾犯恶口否?答:曾犯。生怕帘开讥燕子,为怜花谢骂东风。

问:曾犯贪否?答:曾犯。经营湘帙成千轴,辛苦莺花满一庭。

问:曾犯嗔否?答:曾犯。怪他道蕴敲枯砚,薄彼崔徽扑玉钗。

问:曾犯痴否?答:曾犯。勉弃珠环收汉玉,戏捐粉盒葬花魂

句句出人意表,句句发乎至情。答语中的诗句,虽出自金圣叹手笔,却与叶小鸾在精神气质上极为契合。曹雪芹《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形象,有取于叶小鸾;金圣叹虚构“无叶堂”,为聪颖灵慧的早逝女子聚会之处,则可能启发创作大观园的灵感。

(才女叶小鸾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