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原名柳三变,字耆卿,因其排行第七,故又称柳七。不过,柳三变为什么要将名字改成柳永呢?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柳家有三子,二位兄长名唤柳三复、柳三接,柳永叫柳三变,当时有人称他们为“柳家三绝”。柳家确实也绝了,柳永父亲中过进士,叔叔中过进士,两位哥哥也是进士,甚至连柳永的儿子和侄子都是进士。榜样的力量,使柳永也迫切地希望能够考中进士。
按说,凭借柳永的才华考取进士是轻而易举,但造化弄人,他连续落榜,总与进士擦肩而过。第三次落榜之后,他愤懑难耐,极度不甘,于是挥笔写下这首《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宋 柳永《鹤冲天》
首句便直抒胸臆,那皇榜上没有我的名字,不过是偶然错失罢了。政治清明年代尚还有贤能之才不受赏识,我又能如何呢?所求未遂,为何不纵情享乐呢,何必非要垂头丧气。风流才子,意气词人,一身白衣,自比卿相。
烟花柳巷,丹青屏障隐隐约约,幸好我有意中人于此,待我寻访。与佳人依偎,实乃人生风流韵事,好不畅快自在!青春只有一次,唯有潇洒而活才不辜负。情愿拿功名利禄,去换如花美眷的低吟浅唱。
柳永这首词写得好不潇洒豪放,好不痛快解气!但他这首词,字里行间都是对功名利禄的不屑一顾,隐隐还透着对皇权的挑战,他这首词同时也算是断了他之后的仕途之路。当时“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宋仁宗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柳永的词自然而然地也传到了他的手里。
可这一看可不得了,柳三变这词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讽刺,甚至还抨击他遗漏了“贤能之人”,皇帝如何不气,好,既然你不稀罕,就再不用你。
柳永是个矛盾的人,他一方面抨击所谓的功名利禄,另一方面仍然是孜孜不倦地求取功名。如此看来,他这首《鹤冲天》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之作,抒发一下心头怨气而已。
柳永一边继续参加考试,一边还写着风花雪月的词,歌颂着青楼那些“美事”,词末还落款“奉旨填词柳三变”,疏狂之至。不过,他有一次考试还真考中了,然而皇帝看到他的名字后,偏执地将其划去。
由于宋仁宗“以无行黜之”,柳三变只好改名永,以图进取。柳永51岁时才考取了进士,真可谓是命途多舛。
文 | 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