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热播的古装剧中,皇帝的后妃各个美若天仙,千娇百媚,尤其是后宫之首的皇后,更是仪态万方,仿佛天下的美女都在皇帝的后宫里。食色,性也,能娶个漂亮的老婆,想必是大多数男人的心愿。作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应该娶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为妻,至少,在逻辑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真相往往很残忍,天下第一人的老婆未必是天下第一美。
皇帝们没那么幸福
从清末的宫廷照片中,我们可以看见,清朝的后妃姿色平平,远不如平民或者官宦家的女儿漂亮。就连光绪皇帝最喜爱的珍妃,无论怎么端详,我们也看不出来有多惊艳绝伦来,看起来跟普通的民家女子差不多,与影视剧中的形象落差太大。
而再往远处说,古代史家描述中的皇后,也和我们印象中差得很远。例如名声很好的唐太宗老婆长孙皇后,史书对她的记载只是赞扬她贤德,外貌上没有描述,而在野史中,对她的描述,也仅限于秀外慧中一类的,顶多也就是个端庄的模样。而她那赫赫有名的儿媳妇武则天,虽然以美貌入宫,而从流传下来画像来看,我们也丝毫感觉不到哪里有倾国倾城的样子。如果说是古代缺美女的话,那也未必,因为在古代的画像中不缺乏让人赞叹的美人图。而且,在民间传说的顶级美女里,尤其是秦汉以后,很少有皇帝后妃的身影。
有个例子还可以证明皇帝的老婆的确不是天下第一美:水浒传里涉及的李师师,历史上确有其人。当时的李师师以才貌双绝名动京城,就连皇帝也想一亲芳泽。宋徽宗曾经微服私访,来到李师师的居所。这一见,皇帝惊叹了:人间竟有如此绝色,朕家里的那些大小老婆加起来也比不了佳人一笑啊!皇帝从此彻底拜倒在了李师师的石榴裙下,为之神魂颠倒,将后宫“三千佳丽”的抛之脑后,经常溜出来与李师师私会,成全了一段流传千古的风流韵事。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天下之主的皇帝既然如此喜爱李师师,为什么没有将她揽进后宫,而是要经常出来私会呢?难道真是皇帝太贱了,想感受“偷”的滋味么?这当然不是了,皇帝的后宫,不只是要给皇帝传宗接代,还肩负着更多的政治使命。
有背影,不如有背景
就拿唐太宗来说,他的后宫就复杂得很。他的皇后出自当时的名门望族长孙家族,长孙家族是前朝和当朝的重臣,权力和财力非常大,可以说,当年李渊得天下,乃至后来李世民能成为继任皇帝,作为亲家的长孙家,功不可没。而且长孙皇后的兄弟长孙无忌曾经权倾朝野,掌握着李唐王朝的命脉。长孙家权势之大,一时风头无两。
李世民的妃子也个个来头不小。李世民有个妃子是隋朝公主,娶这个公主的很大原因是为了安抚和收服前朝的势力,而且也真的起到了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旧势力的反抗。李世民还有个妃子是他弟弟李元吉的老婆,李元吉在储位之争的时候站在了太子李建成的一边,并在玄武门事变中被诛杀。在此事件之后,虽然李世民大获全胜,但是李元吉身后还有很多支持者,为收服这些势力,李世民将李元吉之妻齐王妃纳入后宫,并多加优待,成功地安抚了那些忧心忡忡的幸存的失败者。至于其他的几个妃子,大多来自当时的功臣和权贵之家,表示着对这些家族的重视。
可以说,联姻,是一种扩张势力、笼络人心的有效手段,历代帝王对此钟爱有加。不只是李世民,历朝历代君王的后宫都充满了政治气息。刘邦如果没有妻子吕雉娘家的势力,也就只能是个街头混混;汉武帝刘彻没有丈母娘馆陶公主的经营,可能顶多就是个王爷;朱元璋就是因为娶了上司郭子兴的干女儿,才有了自己的队伍能打天下;清朝近一半的皇后都是出自蒙古部落,尤其是我们在电视剧上经常会看到的科尔沁女儿,清朝统治者自己也承认,满蒙联姻,是清朝的坚强后盾;清朝的八旗子弟,之所以能够忠心耿耿地为爱新觉罗家族尽忠,很大原因是因为清朝后宫的女子绝大多数出身于八旗,八旗与清朝血脉相连;等等。由此可见,皇帝的后宫,是朝廷政治的延伸。
从以上种种貌似可以得出结论,联姻就是为了夺取政权。那么在和平时期,如果政权强大到不需要靠这种联姻方式的时候,皇帝可以有真爱么,是否可以自己随心所欲地选老婆呢?答案仍然是:NO。可能你会想到汉武帝的政权足够稳定的时候,的确是如自己所愿一脚把立下大功的老婆踢开,重新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可人儿卫子夫。可以说,当时汉武帝把卫子夫纳入后宫是因为个人感情,但是随着以后局势的变化,卫子夫能够平步青云,靠的可不是她美丽贤惠,而是因为汉武帝出于后宫势力平衡的需要,而且在后来,卫子夫的家人也真是厉害,她弟弟卫青、外甥霍去病,打退了大汉的世敌匈奴,为汉朝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使得卫子夫稳坐皇后宝座。
娶妻要娶贤
当然,娶妻不看人只看出身是不对的,品行才华等内在,还是很重要的。有一个特别悲催的皇帝,用一生的悲剧向后人证明了这个道理。
西晋惠帝司马衷,据说生来痴呆,但是人家命好,生在帝王家,被立为太子。在为他选妃的时候,父母为他选了贾充的女儿贾南风。话说贾家是名门望族,财大气粗,与皇家可以说是强强联合。但是,贾南风可不是什么善类,史书记载她生得粗、短、黑,面貌奇丑,眉后有疣痣,而且性格暴躁,残酷冷血。 这样一个无貌无德的人,皇家却不在意,只是娶她的家世,管她本人怎么样呢。于是,司马皇族的悲剧就开始了。司马衷继位后,贾南风也成为了皇后。面对痴呆丈夫,她横加虐待,如母夜叉一般,而且在后宫打开杀戒,虐待其他妃嫔,残害皇嗣,秽乱后宫。不只是后宫,贾南风还把手伸向朝廷,代夫执政,独断专权,诛杀异己,疯狂敛财,使得西晋危机四起,内乱频发。她的种种劣行使得她倒台的时候,大家奔走相告,如除了一个大害。
由此可见,娶妻不慎,危害不小。尤其是作为皇帝的老婆,更是要加倍小心。所以在后来,皇帝娶妻不仅仅看家世,还要看女子本身。而评判女子的核心标注是贤。这个“贤”是怎么定义的呢?
首先是要人品端正,能当好皇帝的贤内助。所以皇帝在选老婆的时候,在众多实力强大的家族中选得教养人品好的女子入宫为后为妃。可是,难免中间会有弄虚作假,或者是心机隐藏太深,一眼看不清的情况。所以在明朝,干脆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自家的媳妇自己从小调教。明朝中期开始,在备选家族中选出年幼女子入宫由太后亲自调教,一对一地培养皇后,这样就放心多了。
其次不能太漂亮了。自古中国民间就有视美女如祸水的看法,认为贤惠和漂亮不搭边。所以作为皇帝的妻子,不能太过漂亮,端庄就可以了。古代人认为,太过漂亮了,会过度吸引皇帝的喜爱,会无心朝政,甚至会“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另一方面,如果是哪个后妃过于出色的话,皇帝难免会有私心和偏爱,会造成后宫秩序的失衡,容易引起混乱,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发生,例如杨贵妃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
在以上种种的综合考虑之下,皇帝娶到的老婆,漂不漂亮真的要看天意了。
可是皇帝作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却不能在择偶上满足自己的私心,真是挺郁闷的。但是皇帝怎么会甘心呢,他希望在皇后和正宫嫔妃之外再选一些漂亮的女子。所以就有了隔三差五的选秀入宫的情况。但是这些凭借美貌入宫的女子没有深厚的背景,就算有皇帝的宠爱,也不能享尽荣华,大多位于后宫的中下层,埋没了她们的美貌与年华。
因此,真正优秀美貌的女子是不愿入宫的,皇帝选秀也就不见得真的会选上来绝色女子。绝色美女要么嫁得良人谋幸福,要么青楼楚馆展风姿。所以在历史上我们常常看到,皇帝常常放着三宫六院不理,或是垂涎大臣妻妾,或是流连花街柳巷。
了解到这些,我们应该能体会到天下第一人的悲哀了吧,果真是高处不胜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