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晋期间的权谋人物中,大师级的前期以曹操为首,后期当属司马师称冠。在政治军事各方面的见识和能力,司马师堪称一流。一个领袖人物,最体现能力的一方面在把握国家的大政方向,一方面在会用人、能收服人心。
魏嘉平三年(251)司马懿去世,司马师以抚军大将军辅政,次年就任大将军。到正元二年(255)因征战淮南伤病发作严重死去。短短四年时间,司马师把他父亲司马懿打下的基业发扬光大,迅速使得司马氏占据了整个曹魏的军政大位。到司马师死,司马昭继位,司马氏已经成为曹魏的实际掌权人,晋代魏是大势所趋。后来晋武帝上位,追封司马师为晋景帝。司马昭曾对大家说过:“这个天下是晋景王的天下。”司马师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权位斗争中的突出贡献,是所有人都肯定的。
1、高平陵政变露峥嵘
魏嘉平元年,曹魏少帝曹芳去拜谒魏明帝之墓高平陵。当时曹魏的掌权人物曹爽兄弟及其亲信们皆随同前往。司马懿趁此机会发动政变,以魏郭太后的名义下令,关闭城门,占据武库,并派兵出城据守洛水浮桥,切断曹爽等人的归路。提出免去曹爽兄弟的所有职务,请皇帝回宫等要求。一番尔虞我诈的斗争后,平庸的曹爽答应了司马懿的所有要求投降了。司马懿紧握权杖,迅速地消灭了曹爽集团。从而掌握了曹魏的实际权利。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高平陵政变。
政变的准备阶段,司马懿只和司马师密谋,连司马昭都不知情。一直到第二天要动手了,才告诉司马昭。小昭当时看来还嫩,紧张地一晚上睡不着,辗转反侧,不能安席。司马师和平常一样上床,和平常一样呼呼大睡,该干么干么。看来的确有一颗容下大事的强大心脏。
▲司马懿(179年—251年9月7日),字仲达,河内郡温县孝敬里人
第二天政变,司马师的任务是率兵驻扎司马门,控制京城。此前,司马师暗地里培养了三千完全效忠自己的“死士”,分散隐匿民间,其他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天早上,一下子全集中到他的身边。司马师的军队军容严整,纪律严明,有效地镇住了京城的秩序和舆论。司马懿大为心许,说:“看来我这个儿子,相当可以嘛!”
政变胜利后,司马师提拔为卫将军,封长平乡侯。司马师的才华手段露出了冰山一角,出众峥嵘,大众为之折服。试想三千死士,一朝聚集。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一支队伍,这种震慑力,足以吓倒无数的吃瓜群众。
司马师年轻时和夏侯玄、何晏等名士一样闻名天下。何晏称赞司马师是可以成就天下事的人。难得的是身为名士的司马师很实务。比如政变前他担任中护军,这个职务负责军官的升迁,权力很大。司马师的前几任都免不了收受贿赂的恶果,但到了司马师的手上,他却有效地革除了公开贿赂的陋习,使曹魏军队人才的选拔形式公开,渠道顺畅。
2、两次败战转危为安
嘉平四年,东吴大帝孙权去世。孙权统帅吴国五十多年,率领江东军民渡过一个又一个危机,一旦去世,对吴人的震动是可想而知的。曹魏众将纷纷建议趁此机会,出兵进攻东吴。虽然朝野也有不同意见,但司马师也以为机不可失。遂下令兵分三路:征南大将军王昶攻南郡,镇南将军毌丘俭进兵武昌,这两路进攻东吴的长江防线东西两点,起牵制吴军作用。征东将军胡遵和镇东将军诸葛诞率七万大军进攻濡须口的东兴,要一举拿下东吴在此地修筑的前沿阵地。
东吴大将诸葛恪率四万大军驰援东兴。两军交战,大雪天中,东吴老将丁奉率领的先头部队“雪天奋短兵”,一举击败魏军前部。吴军乘胜前进,魏军大败,损失惨重。其他两路军听说东兴吃了败战,也烧了营垒,全线撤退。司马师掌权后的第一场大战以失败告终。
▲司马师(208年—255年3月23日),字子元,河内温县人
消息传来,曹魏朝中大臣议论要追究将领们的责任。司马师说:“这是我没听进不同的意见,才有这个结果。各位将军有什么罪过?”全部赦免将军们的败军之责。司马昭当时是监军,只削去司马昭的爵位而已。
也是这一年,雍州刺史陈泰请求与并州军一起对付胡人,司马师同意了。不料兵马未动,却引起并州新兴、雁门二个郡胡人的警惕,反而造反了。司马师又对朝廷大臣们说:“这个是我的错,不是陈雍州的责任。”
作为主要领导人,司马师对付这两次败战的招数太漂亮了。本来东兴战败,全军震动,并州又激反了胡人,造成混乱。各方面大员责任当然第一。但司马师把责任全部揽了过来,抵消了大家的过错,那些镇守四方的将领、郡守又惭愧又高兴,更有效忠司马氏之心。两次坏事,经司马师一经营,反而使人心归化,输了战事,赢得名声,真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手。促进了司马家的事业兴隆。是有真正的大智慧。
3、无毒不丈夫
中国古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话用在司马师身上太贴切不过了。司马师的大政方针,推荐贤才,整顿纲纪,使官员各有职掌,朝野肃然。对待臣下很宽宏大量,但对付敌人的手段,绝对称的上残酷无情。斩尽杀绝的作风,和他老爸司马懿有的一比。
▲吴太祖大皇帝孙权(182年-252年5月21日),字仲谋,吴郡富春人
魏嘉平六年,曹魏大臣李丰、夏侯玄、张缉等欲发动政变,废除司马师,改立太常夏侯玄为大将军。不料消息泄露,司马师立刻先下手为强,派人挟持李丰前来商量大事,李丰不得已前来。一见面,司马师就责问李丰怎么回事!李丰知道完蛋了,干脆硬到底:“你们父子兄弟将危害到大魏的江山社稷!只可惜我本事不够,不能消灭你们!”司马师大怒,命令壮士用刀环狠击李丰腰间,直接杀死了他。接着迅速逮捕了夏侯玄、张缉等所有参与预谋政变的人员,全部斩首,并灭三族。政治恐怖笼罩魏国。
皇后张氏是张缉的女儿,司马师废除了她的皇后。魏帝曹芳更是感受司马氏手中匕首的寒气逼人,想动手拿下司马师又没胆量。司马师发觉皇帝的异动,马上引兵入城,以皇太后的名义,召集大臣紧急开会。宣称皇帝曹芳荒淫无道,不能继统皇位。刀就架在脖子上,大臣们都噤若寒蝉。司马师的心腹郭芝率军入宫,曹芳皇帝的印授被收,另外送曹芳齐王印授,遣送到外宫。这边紧锣密鼓,迎接曹丕的另一个孙子曹髦为皇帝。整个废除魏帝过程,紧凑快速,一点不拖泥带水,逼的曹氏皇族只有低头服输的份儿。司马师打击政敌思路之明确,手段之狠辣,完全有曹操当年的风范,或许还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番废一帝,立一帝的动作,更是确立了司马氏不可动摇的实际掌权人地位。
▲三国版图
司马师沉着坚强,雄才大略。他知人善任,任人唯贤,使有才华的人迅速上位,掌握实权。一改魏明帝手上违背农时,大修宫殿,扩建猎场,征收美女的歪风邪气。又罢除了很多不务实的工程项目,免除了许多劳民伤财的役工和赋税。并大力推行原来就在曹魏军中实行的屯田制,使国家经济得到很大的恢复和发展。在军民中有很好声誉。
所以后来效忠曹氏的许多实权人物一次又一次地或起兵或政变,想搞倒司马氏。在司马兄弟的残酷镇压下,全部失败。司马氏的统治地位反而一次次地更加牢固。这些成果和司马师高超政治手腕营造的大利于司马氏的环境是分不开的。司马师在几年承上启下的工作中,使得司马家成为国家合法有效的统治者的思维,渐渐深入人心,才有晋代魏这一历史时刻的到来。
历史堂官方团队作品 文 : 米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