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记得,第一次听说香港这个名字,那是我童年的一个下午。北方的树叶,发芽在春天,而家乡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却在冬天即将离去的时候开花。红白相间的花朵留住了残雪,同时也记住了冬天。
山村的孩子没有零花钱,却揣着满满的自由自在。家长都在拼命的劳作,我们那个时候,没有课后班,也没有人觉得我们应该学什么才艺,小兴安岭没有大山,却有满眼满心的树林,探险是我们唯一的乐趣。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因为我们的先生永远都是用最直接有效的教育方式,打!
山村的太阳永远都是懒惰的,开工很晚,收工很早。
估计先生已经回家了,我觉得探索一下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其实,那里就有一张破旧的书桌,一把实木的椅子,土地和抹了白灰的墙。这里我们每个孩子都被责罚过,所以就连墙上的灰都显得很庄严神秘。我们的父母都是在先生的责罚中长大的,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具神秘色彩的地方,就像先生几十年如一日的裤腰带,虽然极具实用价值,但更具有古董的风范。
借着有些暗的阳光,房间里充满了深深的灰色调。我是走门的,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锁过门了,对先生的敬畏永远都是最好的锁。
就在我趾高气扬的推门而入的时候,一个恐怖的身影佝偻在书桌旁边,先生抬起头看到我,有些惊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于挑战先生的权威,浑浊的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过来。”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严。
我有些打颤,慢慢的挨到书桌旁。
地图,先生在看地图!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先生特有的声音,让我郁闷极了!
“地球。”我颤颤兢兢说出了我自己仅有的地理知识。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这里是香港!”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香港很香吗?”我下意识的问道。
“香。”先生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头,“ 孩子,快回家吧,别让家长等急了。”
于是乎,我收获了先生几十年的第一次轻声细语,足足炫耀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