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戒》
赵大伯是个能干人。他是一个“全把式”,不但田里场上样样精通,还会罾鱼、洗磨、凿砻、修水车、修船、砌墙、烧砖、箍桶、劈篾、绞麻绳。他不咳嗽,不腰疼,结结实实,像一棵榆树。人很和气,一天不声不响。赵大伯是一棵摇钱树,赵大娘就是个聚宝盆。大娘精神得出奇。
五十岁了,两个眼睛还是清亮亮的。不论什么时候,头都是梳得滑滴滴的,身上衣服都是格挣挣的。像老头子一样,她一天不闲着。煮猪食,喂猪,腌咸菜,——一她腌的咸萝卜干非常好吃,春粉子,磨小豆腐,编蓑衣,织芦篚。她还会剪花样子。这里嫁闺女,陪嫁妆,瓷坛子,锡罐子,都要用梅红纸剪出吉祥花样,贴在上面讨个吉利,也才好看:“丹凤朝阳”呀、“白头到老”呀、“子孙万代”呀、“福寿绵长”呀。二三十里的人家都来请她:“大娘,好日子是十六,你哪天去呀?”――“十五,我一大清早就来!”
想起我的爷爷叔伯爸爸,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庄家人,他们也是“全把式”,会种地、会养家禽、会挖沟渠放鱼苗、会侍弄菜园子、会捕鱼逮鸟、会修缝纫机电视机自行车钟表、会织渔网也会补裤子、会编竹筐也会制作风筝风车……
虽然现在的我们也会养盆栽、“灌水”、织微博、照着说明书组装简单家具、会翻墙、会网购……可是我时常怀念他们的英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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