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究竟起源于何处?最新考古发现解开谜底

“最早的智人来自20万年前的东非”几乎已成了考古学界的共识,然而,一项在北非摩洛哥的考古发现,却大大改变了过去所认定的人类演化和迁徙图像。摩洛哥西南方的杰贝衣罗考古遗址于近年出土了至少来自5人的化石遗骸,经鉴定后,发现竟为30万年前的早期智人,而研究者更据此大胆推测,或许在距今30万年前,人类先祖的足迹早已踏遍了整个非洲,而不仅只有东非而已。

在杰贝衣罗(Jebel Irhoud)的遗骸出土前,已知的最古老人类祖先遗骨是在东非衣索比亚(Ethiopia)南部的奥莫基比许(Omo Kibish),遗骨年龄约为19.5万年,加上有其他的化石和基因证据佐证,过去学界普遍将现代人类的起源归于20万年前的东非。但科学期刊《自然》(Nature)在7日刊出了2篇研究论文,推翻了这项既有认定。

德国马克思普朗克演化人类学机构(Max-Planck-Institut für evolution?re Anthropologie)主任赫勃林(Jean-Jacques Hublin)是此次挖掘计划的主持者之一,也是其中一篇论文的第一作者,他描述当团队发现遗骸竟刷新了已知的人类史前史纪录时,他的反应是“一个大大的‘哇噢!’”,“我知道它(遗骸)很老,但我没想到竟有这么老!”

赫勃林向《卫报》表示,“这给了我们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类演化图像。不仅在时间上回溯到更久远以前的过去,更改变了我们过去认知的演化过程。看起来,人类很有可能在距今30万年前就已经广布于非洲大陆上了。如果真有所谓的人类起源‘伊甸园’的话,或许它的范围有一整个洲那么大。”

面部容貌近现代人类 唯头骨形状不同

在2篇论文中,研究者也详述了他们如何比较出土化石和现代人类、尼安德塔人、以及180万年前的古老人类近亲的骨骼,并且最终得到了其与现代人类最为相似的结论。除了较为筋肉结实之外,杰贝衣罗遗址的成年男性与现代人的外型几乎无异,赫勃林甚至描述,“他们的脸长得就像任何一个你会在伦敦地铁里遇到的人一样。”

不过,杰贝衣罗遗址出土的化石头骨,则与现代人有一项显著差异:他们的头骨较现代人类狭长、平坦。赫勃林指出,这代表现代人脑是自智人种开始演化而成,而非更早以前的其他原始祖先。

南安普顿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ampton)考古学家麦克纳(John McNabb)对此表示,“现代人类的结构演化进程当中,最大的其中一个问题是,我们的身体演化速度究竟是快速或是缓慢?这项发掘似乎暗示了是后者:我们的面孔早在头骨之前,就已演化成为现代人类的样子。”

人类起源不只在东非

杰贝衣罗考古遗址在1960年代就已引起考古学家的注意。1961及1962年,当地矿工于此地挖掘出许多化石残骸与石器,不过当时学者倾向认为它们是距今4万年前的尼安德塔人(Neanderthals)活动痕迹,他们更据此推论,现代人类可能是从尼安德塔人演化而来。不过后来这项推论被推翻,目前学界普遍认定,尼安德塔人是人类近亲,且和人类祖先生活在一起。

直到1980年代,身为古人类学家的赫勃林察觉到一片颌骨有些不对劲,它虽与现代人类的颌骨差别不大,但却有着异常古老而原始的形状。于是,赫勃林与同事在2004年开始于杰贝衣罗进行考古挖掘,并挖出了包括3名成人、1名少年与1名8岁孩童的头骨碎片、颌骨、牙齿、肢骨,除此之外,在同一地层中还有磨利的火石工具、具一定数量的瞪羚骨、以及成堆木炭。

火石刀片器物定年

上述的考古发现除了显示出在此地生活的早期人类取暖、煮食的痕迹外,火石刀片上的火烧痕迹亦成为重要的定年工具,赫勃林据此使用“热发光法”(thermoluminescence)判定杰贝衣罗遗址的智人年龄,他从刀片的烧灼痕迹计算出其使用年代,推断与其处于相同地层的人类头颅年龄为距今30万年前。

不过,关于早期智人在30万年前就已广布非洲大陆的推测,赫勃林也承认目前证据不足,但他仍然认为这项推测具有可信度,“这个论点是,早期智人分散于非洲大陆各处,人类现代性的元素也出现在各个地方,所以我们所谓的现代人类可说从非洲各个地区出现。”

不过,艾默里大学(Emory University)人类学家汤普森(Jessica Thompson)则对杰贝衣罗的考古发现兴奋不已,“这些化石是稀有物中的稀有物,因为这一段年代的人类化石遗迹一直很缺乏。它们让我们直接看到了早期智人的模样,以及他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