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条新闻拨动了很多宠物主人的神经:主人要乘飞机旅行,就把宠物犬也随机托运,结果降落后很久才领到狗狗,还发现狗狗身上有多个疑似被圆形小球打出来的伤痕。而机场方面解释说,飞机降落后,刚打开舱门,该犬就从机舱里窜了出来,还跑上了跑道,危及航空安全,不得已才将其击伤、制服的。
还有一些主人抱怨说,之前甚至出现过托运宠物死在行李舱里,或者是跑到了机场跑道上被射杀的不幸遭遇。更有主人表示,出了事故,机场居然按照重量计算赔偿金额,大概就是一条宠物犬赔偿数百元,太伤感情了!
那么,宠物究竟还能不能随机托运,又该如何保证宠物的健康、安全,维护双方的合法权益呢?
谁更有理?
首先,必须厘清一个问题:仅仅从法律的角度,不考虑感情,托运宠物属于一个什么性质的事情?
答案很简单也很残酷:货物运输。
本妖完全理解,对于宠物主人而言,宠物是伴侣动物、是独特的生命,甚至被视为家庭的一部分;然而,事情到了法律这儿,只能有两种定性:要么它是人类,要么它是物。显然,法律不可能认定宠物属于“人”,所以,对它们的保护和事后的损害赔偿,也只能按照“物”来处理。(有些国家法律,对故意虐待动物有制裁措施,但本文主要讨论运输中的过失责任)
而一旦被定性为“物”,就意味着两个事情:
首先,飞行安全和乘客的生命安全,要远远大过宠物自身的安全,无论是在机舱里还是跑道上。因此,尽管对于宠物而言,被关在笼子里(或其他容器中)并不愉快,但为了确保它们不会对机组、乘客、飞机的滋扰和妨碍,这就是一个不得不做的措施。换句话说,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有些国家有专门的宠物VIP舱,或者主人干脆包租一架飞机),各个航空公司都不允许把宠物直接牵着就带上飞机;对于不符合运输安全要求的宠物,航空公司当然有权拒绝承运。
其次,在可能威胁到航空安全的情况下,航空公司、机场运营方,得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尽快控制宠物,确保航空安全。实际上,别说是宠物猫、犬了,就算是老虎、大猩猩等法律认定的保护动物,如果和人类的生命发生冲突,法律依然会倒向人类一边。比如,去年3月,美国辛辛那提一名男孩误闯动物园里大猩猩笼舍,管理方选择的是射杀大猩猩救人;宁波动物园,一名男子翻墙进入虎山,管理方选择的也是射杀实际上并没有任何过错的老虎。所以,对于文章开头的那个击伤托运犬只的案例,也就并不难理解了。
图:辛辛那提动物园的大猩猩悲剧
最后,一旦发生宠物死亡的不幸事故,在赔偿金额的问题上,法律也只能支持按照重量赔偿,而不是参照该宠物对于主人的感情意义。毕竟,感情值多少钱,法律是无法衡量的;而且如果真的很在意宠物的安全,主人能够做的还有很多——除了找航空公司索赔之外。
该怎么运?
如果主人必须携带宠物坐飞机,还是有些措施可以采用,尽可能的降低宠物的风险的。
首先,可以考虑选择一家“宠物友好”的航空公司(Pet-friendly airlines):有些航空公司,允许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将宠物作为随身行李而不是托运行李携带。也就是说,你可以把宠物装在规定的笼子里,然后放在你座位前的空档里(就是平时你放脚的那个位置)。这样,飞行全程中,宠物都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再加上客舱的供氧量也要比货舱更有保障,当然要放心很多啦。目前,国内航班中,允许把宠物放在客舱里的已有两三家了,可以在购票前向航空公司询问确认。
图:“宠物友好”的航空公司允许把宠物放在客舱里
然后,选择一个适当的宠物托运容器。
所谓适当,各个航空公司都有自己的认定标准;总体而言,就是必须经得起搬运和飞行中的摇晃、颠簸而不会出现破损。漂亮、轻巧并不是安全的标志,至少要保证成年人的一只脚踏上去,不出现明显凹陷才行。同时,对于容器的门,必须有至少两种加固措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因为外力或宠物自己的冲撞而打开,也不会被撞破——狗狗在受到惊吓时,力量大得惊人,主人们想必都有遛狗时被狗拖着走的经历吧?具体而言,可以用一次性的塑料绑扎带,在笼门的几个方向上都加以固定,对大型犬而言甚至可以考虑用铁丝。
相反,以下这些容器,通常认为是不适合用于托运宠物的:
有两个门的容器(有些笼子同时有侧门和顶门);门闩和销钉是塑料制成的容器;门锁是密码盘而不是金属锁的容器;笼子的门可以整个取下的容器;无法给宠物提供遮蔽的全金属笼子;可折叠的便携式容器。
图:一个不适合航空托运的宠物容器
此外,在航空公司允许的前提下,尽可能选用容积较大的笼子,给宠物一个转身、活动的空间,缓解它们的紧张情绪。
图:尽量选择尺寸合适的容器
容器内的衬垫材料也很重要,通常不建议使用皮毛、报纸等容易引发宠物发生过敏、焦躁的材料,最好是提前一段时间把宠物放进去适应环境,并实际验证容器的可靠性。具体要提前多少,可能要根据各个宠物的脾气来确定,但通常认为,一周以上的时间是必要的。
另外,在容器中准备好够12小时食用的食物和水,是宠物主人们都能想到的。尽管飞行过程或许只要两三个小时,但客机延误起飞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还能做啥?
除了这些常规措施,以下一些建议,或许还会对解决问题有帮助。
首先,如果你的宠物是放在货舱中随机托运的,在你入座之后,不妨通过空乘转告飞行员:货舱中有宠物。理论上说,地面人员应该会告知机长此事,但多说一次并不违规;飞行员在操作时,或许会更加小心。
其次,是给装宠物的笼子/容器上,加几个运输安全指示标签,并在托运之前拍照留存。这种标签的工作原理,是当标签(以及它贴着的那个容器),被人为颠倒、强烈振动、撞击,且达到一定强度之后,一些有色的液体或小球会发生挪移,不可逆的改变特定区域的颜色,提示运输过程中曾经发生过野蛮搬运的风险。看到这种标签,机场搬运工们都会格外小心的;万一真的发生事故,也是一个追究机场方面责任的有力证据。
图:几种防止野蛮搬运的标签
此外,不妨把你的联系方式,用醒目的字体写在托运宠物的笼子上,再用小牌子挂在宠物的项圈下。这样做的意义,是在万一出现意外时,便于机场及时联络到你。通常而言,能够联系到主人的情况下,地面人员能够更安心的处理意外情况。
结语
当然,以上所说的这些,也并不能保证宠物100%的托运安全。而要改善这个问题,需要航空公司作出政策调整,需要普通大众的认识统一(比如,客舱中的乘客,并不都能忍受宠物的吠叫),也需要宠物主人花费更多的心思和资源。毕竟,它们并不懂得如何适应人类社会的规则,能够依赖的也只有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