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4月17日,孙传芳出生于山东省泰安市岱岳区范镇,后随姐姐迁至祝阳乔庄。幼年丧父,家境贫寒。4岁时受其婶母虐待,随其母逃荒至历城谋生。大姐嫁商河县程姓,二姐嫁与适城县逯姓。又随其母去商河,就食于程家,当时孙传芳才10岁。后来,其三姐作了北洋军师长王英楷二房,孙传芳入营当了一名马弁。后在王英楷的提携下先后进入行营将弁速成学校、北洋武备学堂、日本振武学校学习军事。
(孙传芳)
1909年回国后历任北洋陆军营长、团长、旅长等职。1923年率部入闽,平定福建叛乱,任福建军务督理。1924年9月江浙战争爆发,出兵援助齐燮元,夹击皖系卢永祥,占据浙江;1925年10月起兵驱逐苏皖等地奉系势力,11月在南京宣布成立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任五省联军总司令,号称“东南王”,成为直系后期最具实力的军阀。
孙传芳一生充满传奇,战场上曾所向无敌,政治上更是妙语连珠。
当年北洋政府发起过类似”人民公仆”的宣传口号,孙传芳每每见报纸上有此类言论。就嗤之以鼻。孙声称:”说是给人民当公仆的,其实都是骗子,当仆人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偷主人钱财,就是睡主人的女人。”又说:”要当就当人民的父母,因为天下的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
张作霖说:”现在普天之下,只有老子打别人,没人敢打老子!”孙传芳说:”眼下秋高气爽,正好作战消遣!张胡子不是说'我不打人没人敢打我'吗?我要告诉他,老子就敢打你!”孙传芳惨败后,去投靠张作霖。老张不计前嫌,在门口很热烈地欢迎他。孙传芳说:”雨帅,对不起……”老张大手一挥,说:”有尿性,妈拉个巴子,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司徒雷登找孙传芳,孙传芳问:”你一个外国人干吗跑到中国来教育中国人呢?”司徒雷登说:”文明不是民族性的,而是世界性的。我要把全世界的文化同中国文化相整合,产生一种新的文化。”孙传芳问:”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何?”司徒雷登说:”向你筹集捐款。”孙传芳说:”日后再说吧!不过为了不让你白跑,就给你一百美金吧!”司徒雷登低声说:”小气鬼!”
孙传芳想把自己的儿子送到燕京大学,就去找司徒雷登。司徒雷登问:”总司令找我有何贵干啊?”孙传芳说:”让我儿子来燕大读书。”司徒雷登说:”日后再说吧!”孙传芳说:”这次我给你两万美金。”司徒雷登说:”那就让他来吧。”
在任五省联军总司令时,张群(一说张继)曾去杭州劝他与蒋介石合作。但令张群始料未及的是,孙传芳能言善辩,根本就说不过人家。最后,张群说:“我看你不像一个军人,很像一个政客。”孙传芳立即反唇相讥,说:“我不是政客,我最反对政客。我的儿子,也不让他当政客。政客全是朝三暮四,迎新送旧的妓女般的下流东西。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军阀。”
在沈阳时,日本药商鹤原找任作楫推销药品,按照惯例,鹤原问任作楫要多少回扣。任说:“你们日本人,老是把中国官吏看成是贪污分子。告诉你,我分文不要,你规规矩矩地投标去吧!”鹤原走后,孙传芳不以为然地说:“老弟,你太年轻,应该要回扣。现在做官的分三种人:要钱而能办事的是好官,只要钱不办事的是坏官,办事不要钱的行不通,不能做官。”
孙传芳见国民党搞了个三民主义,一时兴起,自己也搞了个主义,”爱国”、”爱民”、”爱敌”,简称”三爱主义”。他的部下为了应和孙,也搞了个”三爱”主义:爱抽、爱嫖、爱赌。
孙传芳对战争有天然的嗜好,他曾说:”秋高马肥,正好消遣作战”。
孙传芳素有“笑虎将军”恶名,外表总是笑容可掬,但其本性阴毒。1925年,孙传芳与奉军作战,俘虏了对方的前敌总指挥施从滨。施从滨已经七十高龄,见了孙传芳还向他行了军礼。孙传芳满脸堆笑,握着施的手说:”施老,你好呀,你不是来安徽省督办的吗?那就快去上任吧!”谁知,施从滨刚到车站,就被孙传芳指使的心腹就地枪毙了。
刘海粟在上海创办美术学校,弄了几个女模特画裸体,被人骂为”丧心病狂败坏风化”的”艺术叛徒”。一天,上海县知事危道丰跑到孙传芳那儿告状,称:”刘海粟那个流氓竟然让大姑娘光了屁股任人观摹作画,毒害青年,真是罪不可恕!”孙大怒:”这不是以夷狄之恶俗,坏我中国男女之大防吗?真是岂有此理!把他抓起来!”
孙传芳不喜欢女人穿旗袍,说穿旗袍的女人”太勾男人的眼珠儿,且女人露臂袒膀有伤风化,易招男人想入非非”。一天,孙在街头看见一妓女穿着旗袍揽客,孙大皱眉头,闭着双眼假装没看见。妓女一见是孙大帅,亲昵地跑过去招呼,孙吓得脸红脖子粗,竟掩面狂奔。
孙传芳在沈阳时,除会客外,总是手不释卷,有时绕室徘徊,若有所思,很少休息。孙传芳很喜欢看书,不光看线装书,新书也看。有一次,孙和任到一家日本书店买书,正在选书的时候,卖书的日本人忽然用日语说:“此人是孙传芳。”随行的任作楫说:“你认错了。”日本人说:“一点不错,我有相片。”说着就去楼上取相片,任赶紧劝孙先走。回去后,孙传芳不由惊叹,日本一个普通商人,居然也是日本特务的眼线。幸亏日本人对孙传芳并无恶意,才只是虚惊一场。
孙传芳一直看不上蒋介石,在张学良投靠蒋介石后便隐居天津,当了和尚,取名智园。
当时,日本侵华军的总司令冈村宁次是孙传芳在日本留学时的同学,数次去拜访他,想让老孙复出做军事顾问,说白了就是当汉奸,都被老孙拒绝,并说:”老子就是死也不当汉奸,死于同胞之手,比当汉奸卖国贼苟活强上千倍。”
(为父报仇的施剑翘(左) ,遇刺前的孙传芳(右))
孙传芳自信佛以后,确有积德行善之举。每到夏日,孙传芳宅院门前常备绿豆汤供过往行人饮用消暑。一次,一个盗贼夜入孙传芳公馆行窃,被孙家佣人当场抓获,押到孙传芳面前听候发落,不想孙传芳非但没有责罚,反而命人赏米周济。天津《立时报》载:“孙公馆缉贼赏米,中秋夜乐善好施”。孙传芳的乐善好施传开以后,不少人都说孙联帅如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施剑翘刺杀孙传芳后所散发的传单)
在此期间,有人劝孙传芳说:你多少年战场厮杀结下仇家无数,如今形单影只恐仇家来寻仇报复。孙传芳淡淡一笑说:死于同胞之手,比当汉奸卖国贼苟活强上千倍。
1935年11月13日,军统局利用被孙传芳处决的施从滨之女施剑翘急切为父报仇的心理,通过各种渠道使她得到了一支勃郎宁手枪,而后又通过特工人员设法将孙传芳的居住地点告知她。1935年11月13日,终于诱使施剑翘在天津居士林佛堂将孙传芳刺杀身亡。孙传芳终年5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