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1724.7.26-1805.3.14),字晓岚,一字春帆,晚号石云,道号观弈道人,直隶献县(今河北沧州市)人。清代政治家、文学家,乾隆年间官员。历官左都御史,兵部、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加太子太保管国子监事致仕,曾任《四库全书》总纂修官。
纪昀学宗汉儒,博览群书,工诗及骈文,尤长于考证训诂。任官50余年,年轻时才华横溢、血气方刚,晚年的内心世界却日益封闭。其《阅微草堂笔记》正是这一心境的产物。他的诗文,经后人搜集编为《纪文达公遗集》。
为官经历
清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纪昀伴驾热河。
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任英武殿纂修。
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任功臣馆总纂。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任国史馆总纂。
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任方略馆总纂。
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正月十二到五月初四,纪昀伴驾南巡。五月,奉命视学福建,官阶提督学政。
乾隆三十年(1765年),纪昀父亲纪容舒在献县崔尔庄病故,纪昀回家服丧三年。
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授贵州都匀知府。乾隆帝认为纪昀学问优胜,到外省做官不能尽其所长,将其留在身边。同年四月,提升为侍学士。六月,据《清高宗实录》记载,两淮盐政卢见曾因有营私贪污行为而被革职查办。纪昀则因为通风报信而被发配乌鲁木齐。同年十月,被遣戍乌鲁木齐赎罪。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因乾隆帝修书需要,由刘统勋荐举,将其从新疆召回,六月初至京师,暂居珠巢街,受诏校秘书。
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起,任《四库全书》馆的总纂官,收书三千五百零三种,共七万九千三百三十七卷;又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热河志》。历任编修、左庶子、兵部侍郎、左都御史、礼部侍郎、尚书。
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十月,纪昀次子汝传在担任九江府通判时因渎职拖欠赋税而犯法,纪昀受牵连,吏部决定将其降职调任,乾隆知道后改判为降三级留任。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正月,纪昀被提拔为侍读学士,担任文渊阁直阁事。二月,调侍讲学士。大金川首领索诺木降。至此,大、小金川全境荡平。纪昀纂《平定两金川雅》、《平定两金川颂》。九月,充文渊阁直阁事、日讲起居注官。
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三月,纪昀被提升为詹事府詹事。四月,又提升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正月元宵刚过,乾隆第五次南巡,纪昀伴驾。纪昀奉旨和陆锡熊、孙士毅等共同领纂《历代官职表》至乾隆五十四年完成。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纪昀任《契丹国志》总纂官。
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纪昀、陆锡熊奉旨总纂《河源纪略》于乾隆四十九年完成。同年《四库全书》完成。
嘉庆十年(公元1805)二月,纪昀病逝,因其“敏而好学可为文,授之以政无不达”(嘉庆帝御赐碑文),故卒后谥号文达,乡里世称文达公。
纪晓岚影视剧中的风光和史实有何不同?
铁齿铜牙纪晓岚的形象一直深得百姓的喜爱,从有关纪晓岚与和珅的电视剧中,观众看到的纪晓岚正直、机智、英俊、洒脱,与油腔滑调,不学无术的和珅形成鲜明对比。纪晓岚与和珅在一起时,时时不忘捉弄对手,让他出尽洋相,又每每能化险为夷,成功避开来自和珅的报复。观众看了无不忍俊不禁,深感痛快。
在流行的民间传说和电视剧中,纪晓岚与乾隆这对君臣的关系是十分融洽的,其间充满信任、调侃和幽默。可是历史上并非如此,乾隆并没有看重他,一直把他看作是蓄养的文学词臣而已。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这要先从纪晓岚的长相说起。在民间传说中,纪晓岚的形象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可是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据史书上记载,纪晓岚“貌寝短视”。所谓“寝”就是相貌丑陋;所谓“短视”,就是近视眼。另外,跟纪晓岚交游数十年的朱珪曾经有诗这样描述纪晓岚:“河间宗伯姹,口吃善著书。沉浸四库间,提要万卷录。”。
看来,纪晓岚还有口吃的毛病。当然,纪晓岚既然能通过各层科举考试,其间有审音官通过对话、目测等检查其形体长相以及说话能力,以免上朝时影响朝仪“形象”,应该不至于丑得没法见人,但无论如何,纪晓岚长相不好看,却是无疑的。这些生理特点都成为纪晓岚一辈子与乾隆貌合神离、不得乾隆真正信任的重要原因。
纪晓岚的官场命运是由乾隆掌握的。乾隆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圣主”,也是一位自小生长深宫的皇帝,有很多怪习。对于纪晓岚来说,乾隆最要命的一条就是对身边近臣的用人标准。他不但要求这些人机警敏捷,聪明干练,而且要相貌俊秀,年轻漂亮。例如我们熟知和珅、福长安等人都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故而得到重用。和珅的美貌是不用说的了,即使是福长安,能在乾隆晚年得到宠信,一方面是由于他死心塌地地追随和珅,与其结成死党,另一个重要原因却是因为他年轻漂亮。曾经来华的英国特使马戛尔尼在其著作中记载说,福长安英气逼人,是一个典型的贵族美少年。
长相本由天注定,没有办法选择。相貌丑陋的纪晓岚却偏偏又碰上乾隆,所以即便他再才华横溢,也难得到真正的重视,难以参预重大的政治决策,只能以文字安身立命。纪晓岚只能做乾隆的词臣,而难以做乾隆的宠臣、重臣。纪晓岚一生中两次任乡试考官,六次任会试考官,三次任礼部尚书,均是这种际遇的体现。这种官职并无重权实权,只是大清朝廷的摆设而已。即便是乾隆派他出任都察院,因判案不力,本应受罚,乾隆却说:“这次派任的纪晓岚,本来只不过是凑个数而已,况且他并不熟悉刑名等事务,又是近视眼……他所犯的过错情有可原。”可见纪晓岚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纪晓岚跟乾隆的隔阂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专制君主从本质上来说,不会喜欢稍有个性、具有正义感的知识分子。有一次内阁学士尹壮图指陈弊政,称各省督抚“声名狼藉,吏治废弛。我经过各省地方,问起官吏的好坏,人们都皱眉叹息,各省风气大抵皆然”。由于这些话惹恼年岁已高、再也听不进忠言的乾隆,结果军机大臣要将尹壮图拟斩。
尹壮图之父尹松林与纪晓岚为同年进士,当纪晓岚打算为尹壮图求情时,乾隆竟勃然大怒,当即骂道:“朕以你文学优长,故使领四库书,实不过以倡优蓄之,尔何妄谈国事!”原来皇帝让纪晓岚总纂《四库全书》,并不是真正把他当成独当一面的重臣,只是把他当作给皇帝解闷的戏子之流。
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因为为李陵说了几句话,竟惹得汉武帝大怒而受到残酷的宫刑。司马迁痛定思痛,说道:“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1800多年过去了,纪晓岚面临的竟是同样的处境:在专制的皇权面前,一个知识分子是难有尊严的。纪晓岚面对乾隆的指责,只能忍气吞声。
正如清史专家邓之诚先生所言,乾隆用人“颇以貌取,文达(即纪晓岚)貌寝短视,且江北人,故不为纯帝(即乾隆)所喜。一时若翁覃溪、朱竹君、王兰泉、邹一桂皆不得朊仕,际遇颇相似,纯帝所许为明敏之才,率外擢督抚。若于文襄、梁文定、董文恭,皆以弄臣蓄之”。以长相作为选用人才的标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的悲哀。
纪晓岚在乾隆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如此。纪晓岚一生,做过翰林院编修、日讲起居注官、侍读左庶子、侍读学士、詹事府詹事、内阁学士、总理中书科事务、兵部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官,诰受光禄大夫,经筵讲官兼文渊阁直阁事及赐紫禁城内骑马。中间只有乾隆三十三年(1768)因给亲家卢见曾通风报信而卷入盐政亏空案,被发配到乌鲁木齐,但也仅仅两年多就被召回京师做官。所以在一般人眼里,纪晓岚也可以算是官运亨通的一个人。然而,久在官场浮沉的纪晓岚并没有体会到多少飞黄腾达的快感,他的内心更多的时候是充满孤独、愁苦的感叹。
我们不能要求纪晓岚也去效仿陶渊明那样的“不为五斗米折腰”;或者去学李太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这就是历史的多元性,人性的多元性。从另一方面说,司马迁受辱乃有《史记》;纪晓岚忍辱负重才有《四库全书》。“纪晓岚做不成乾隆的宠信之臣、重用之臣,充其量不过是皇帝养起来的一个文学词臣而已。”每每看到纪晓岚的故事,就想说一句:“悲哉,纪晓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