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凯尔特诸神的祭品:欧洲古代盔甲护具的装饰

欧洲最早的带有装饰盔甲的是在青铜时代的大不列颠、爱尔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及法国、德国、奥地利等地出现的。其中凯尔特装饰艺术的杰出代表是在英国巴特锡(位于伦敦西北区)和温奇尔西(英格兰东南部一座小镇)出土的青铜盾牌,上面雕刻着凯尔特特色的漩涡状纹饰。此外,还有装饰着几何图案和顶部羽饰的头盔。羽饰的形状或为两个角,或为一个扁平的三角形,有时二者兼具。这种特有形制大概可追溯到公元前12或11世纪,它们似乎专为斯堪的纳维亚头盔采用(但几乎没有证据表明曾经威名远扬的北欧海盗装备过此类带角的头盔)。奥地利的穆斯布鲁克斯赫罗芬(Moosbruckschrofen)曾出土了一具带着扁平三角尖顶的头盔,大约可追溯到公元前14世纪,这可能是现存最早的欧洲头盔。然而,这些纹饰特别华丽的头盔盾牌,可能并非为了实战设计,而是作为献给凯尔特诸神的祭品。

▲英国巴特锡出土的凯尔特人盾牌

在古希腊(公元前900年-公元前31年),装饰铠甲的传统同样可追溯到青铜时代。尽管许多古希腊盔甲本身如同雕塑般体现出人体之美,但其中一些(尤其是头盔)也经常用雕刻或浮雕装饰。古希腊人通常仅用铜甲保护其头部、躯干和小腿。虽然护胫往往中规中矩,没有装饰,但胸甲是依据人体胸部、背部的形状塑造的,体现出希腊人对人体之美的崇尚。许多头盔的边缘雕刻着简单的几何图案,但也有一些纹饰更加复杂和华丽。古希腊陶瓶画表明,许多战士头盔顶部安装着大型头饰,通常用马鬃制成,而他们的大型圆盾则精心绘制着几何图案、动物或神话中的场景。

▲公元前4世纪产于意大利南部的希腊史头盔

▲公元前7世纪后期的克里特青铜头盔

▲公元前4世纪的古希腊胸甲 ,惟妙惟肖地模拟了人体轮廓

到了古罗马时代(公元前500-公元400年),作为欧洲第一支常备军的一份子,罗马共和国、罗马帝国的士兵们均装备着相对简单、耐用的青铜甲或铁甲,而盾牌上的图案标志着他所属的部队。另一方面,指挥官通常会佩戴具有装饰的盔甲,尽管其中一些是基于仪式性质,而非功能性的。百夫长(centurio)的头盔具有羽饰,旗手(signifer)用狮子、熊、狐狸的皮毛装饰盔甲,并将上述动物的头披挂在头盔之上。一些骑兵盔上雕刻着人物肖像、各式图案和植物纹饰,有时候罗马士兵还会额外佩戴上一个金属面具。罗马的马具上也出现了各种装饰。最后,深受罗马人喜爱的角斗士在战斗时很多也会披甲持盾。现存的角斗士护具包括带头饰的头盔、护胫、盾牌等,它们大都也装饰着几何、花卉或人物图案。

▲一位现代法国演员还原的古罗马百夫长,其装备相当华丽

▲现代人扮演的古罗马旗手

▲佩戴面具的罗马旗手

▲法国画家让-里奥?杰洛姆笔下的罗马角斗士

到了大迁移时期至中世纪初期(公元400年-1000年),欧洲人的护具出现了明显变化,整套盔甲通常由头盔、锁子甲(或鳞甲)、盾牌构成。不幸的是,保留至今的该时期样本极其稀少(例如,迄今只有四个盎格鲁-撒克逊头盔幸存),所以,很难精确还原出它们的本来面目。考虑到高昂的价格,想必只有国王、富裕的酋长和精英战士才能承担得起精美的盔甲。一般而言,锁子甲因其结构(大量小铁环编集而成)而不适合装饰。

▲公元7世纪产于意大利伦巴第的盾牌中心护手部分(Shield boss)

因此,盔甲匠人便在头盔、盾牌甚至皮带扣等小配件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在一些不列颠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头盔顶部安装着野猪形状的头饰(还有一些为一对大角)。最为奢华的范本恐怕当属从萨顿胡 (Sutton Hoo)出土的7世纪早期头盔,上面用白银镶嵌出人物图案,并以镀锡铜描绘动物及日耳曼神话场景。萨顿胡的船棺里有一个精心设计的圆形木盾:盾牌中心金属护手部分(Shield boss)采用雕刻、鎏金、浮雕、镶嵌等工艺刻画了大量复杂的图案纹饰。和古代一样,中世纪早期的盾牌都是木制的,因此往往只有金属护手部分能够长期保存。

▲萨顿胡头盔,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利用现代技术复原的萨顿胡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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