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甲午战争,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北洋水师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但在邓世昌之前,已经有一位清军高级将领战死沙场,他就是率领奉军进入朝鲜作战的高州镇总兵左宝贵。
左宝贵出生于贫苦的回族农民家庭。原籍山东省齐河县,其先祖于乾隆年间迁居费县地方镇(今平邑县地方镇)。
(左宝贵。图片来源于网络)
1894年是个多事之秋。
正月,慈禧太后60岁大寿。从紫禁城的西华山到西郊的颐和园,沿途四十余里,大兴土木,扎彩坊,搭戏台、乐亭,穷奢极欲。左宝贵也因老佛爷寿典,被“赏戴双眼花翎”,这是他生前所受的最后一次奖赏。
八月,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政府调派卫汝贵统率的盛军十三营、马玉昆的毅军四营、左宝贵的奉军六营、丰绅阿的奉天盛军六营开往朝鲜,即所谓“四大军”,与叶志超、聂士成所率部队,共35营,约2万余人,在8月底聚齐于平壤。
左宝贵此次统兵援朝后,因为昼夜操劳,突患“右偏中风”之症,但仍筹备战守。时任驻平壤诸军总统的叶志超主张不战而退出平壤,左宝贵力言:“敌人悬军长驱,正宜出奇痛击,使只轮弗返,不敢窥觎中原。朝廷设机器,养军兵,每岁靡金钱数十万,正为今日耳,若不战而退,何以对朝鲜而报国家哉?大丈夫建业立功,在此一举!至成败利钝,不遑计也。”他慷慨陈词,怒色形面,恳望叶志超“同心合力,共济时艰”。
黄海海战之前两天,1894年9月15日,日军进攻平壤城北, 在清军统帅大营内,统帅叶志超竟主张不战而退出平壤,诸将听了面面相觑,依违参半,只有左宝贵力言:“奉命东征,份当为国宣力,力即不及,义不可挠。”坚决主张凭借坚城固守。副统帅与统帅的立场针锋相对,让叶志超有点下不来台。
此时,左宝贵率一千五百人驻平壤城北山顶,守牡丹台与玄武门,兵力不及日军的五分之一。
当日拂晓,日军向清军堡垒进攻。日军“知宝贵不死,平壤不可得”,便集中兵力专攻左宝贵军。
当时,左宝贵率奉军三营驻平壤城北山顶,守卫玄武门、牡丹台及城外堡垒。牡丹台为平壤战役中的制高点,受日军炮火攻击异常猛烈,最终,牡丹台因清军不支而陷落。
这时左宝贵正在玄武门上督战,见牡丹台落人敌手,知势不可挽,志在必死。往日行军打仗,他都穿士卒号衣,行进在前。这时,他遵照穆斯林教规,沐浴后,身穿御赐衣冠翎顶和黄马褂,登城督战。部下劝他摘去头上翎顶,脱去黄马褂,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他坚定地回答:“吾服朝服,欲士卒知我先,庶兢为之死也!敌人注目,吾何惧乎?”他亲自点燃大炮,先后发榴弹36颗。忽一颗炮弹飞来,将城上大炮击毁,弹片穿透他的肋下,登时血流如注,壮烈牺牲。
左宝贵牺牲后,奉军失去主帅,无人指挥,日军乘势占领了玄武门。营官杨建胜挟左宝贵尸体欲自玄武门冲出,可是日军已进城,“塞满街巷,杨某亦死乱军中。”两人忠骸,均不知下落(左宝贵喋血抗战)。
平壤陷落后,左宝贵尸骨无存,清军将士冒着炮火硝烟,只觅得他的一领血衣和一只朝靴,从平壤护送回淮安。
左宝贵牺牲的消息传到北京,光绪帝给予他“太子少保。谥忠壮,予骑都尉兼一云骑尉”等封号,将其事迹交付国史馆立传,让其生前立功省份建立专祠,以褒扬忠烈。
《清史稿》论曰:中东之战,陆军皆遁,宝贵独死平壤;海军皆降,世昌独死东沟。中外传其壮节,将其与邓世昌并称“双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