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起 因
东汉末年,天下多事。
西凉军阀董卓找机会掌握了朝政大权,通过废立之事扬威立万。废除少帝为弘农王,立成留王为皇帝。这就是东汉最后一任帝王,汉献帝刘协。
董卓是恶狼般残暴无比的人,果然得势就猖狂,一旦手握天下权柄,占有国家的军队、财产,个体的欲望极度膨胀。
他随便屠杀大臣,欺凌皇帝,放纵兵士抢钱财,占人妻,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搞得首都洛阳民不聊生,人人自危。大臣百姓敢怒不敢言,一时天下汹汹,大乱的迹象已经显现。
汉献帝初平元年,关东诸侯袁绍、曹操、孙坚等纷纷起兵进攻董卓,共推勃海太守袁绍为盟主,成立讨伐董卓义军。这就是《三国演义》“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故事来源。各州郡的刺史、太守等分别驻军颍川、酸枣、鲁阳等地,摆出向洛阳进军的姿势。大军十几万人,声势非常浩大,天下震动。
董卓得到消息,先派人毒死故废帝弘农王。不过还是担心关东军势力庞大,不好对付。
于是一面派遣西凉部将吕布、牛辅、徐荣等率先守住军事要地,一面召开大臣会议。会上董卓宣布:“汉高祖刘邦定都长安十一世,汉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也十一世了。按照古代的预言,现在是迁都到长安的时候。”命令公卿大臣讨论通过迁都的提议。大家处在董卓的刀俎之中,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迁都的计划就开始实行。
董卓先把汉献帝迁往长安。
借这次迁都机会,把洛阳城中的富户洗劫一空。富人全部杀了,财产充公。
又把洛阳百万百姓赶向长安,一路驱赶逼迫,百姓苦不堪言,死者不计其数。
再派人挖掘皇帝陵大臣墓,装满金银财宝,先运送往长安。董卓自己依然留下,坐镇洛阳指挥部下对付关东军。
(图)《三国演义》剧照——董卓
2、形势逼人
关东义军与董卓手下交手几次,败多胜少,都害怕董卓西凉军的凶猛战斗力。
大家都不敢当先锋队以进兵洛阳。这时候,曹操表现出来独到的战略眼光。
他对袁绍等人说:“我们高举正义的旗帜,讨伐董卓的暴政。现在大军已经集结完毕,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进攻,大家还迟疑什么呢!”
他分析说,如果董卓占据洛阳,向东对付讨伐大军,虽然多行不义,还是不好对付。现在董卓自己焚烧了洛阳宫殿,逼着皇帝和大臣百姓迁往长安,天下大乱,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这是董卓骚扰天下,天将消灭他的时刻。是一战拿下董卓,平定天下的最佳时机!
这种稍纵即逝的战场时机,没有几个人会看得出来,能看得出还未必抓得住。袁绍、袁术等人拥大兵不敢动,大多数人都狐疑不定。
袁绍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代表,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袁绍本人又表现出宽厚待人,海纳百川的表面现象,一时豪杰都以袁绍马首是瞻。
大家见袁氏兄弟没有表示,也跟风不动。
济北相鲍信对曹操说:“现在天下大乱,有平定天下的谋略的人物,只有您!您就是老天爷眷顾的人哪!不是这样的人,再强大也要消亡的。”表示愿意和曹操同进退。
形势逼人,一切的机会都是不等人的,曹操毫不犹豫地表示,你们不出兵,我自己率领我的部下前进。鲍信也率军一起出发,其他人中,只有陈留太守张邈派部将卫兹率军跟曹操出击。
曹操当时的部众仅仅几千人,他自己在后来的文章中说到:“汴水之战数千(士兵)。”他向西进兵,计划先占领成皋,下一步再逼向洛阳,给联军一个正面的榜样。
(图)《三国演义》剧照——曹操
3、汴水之战
曹操军队行进到荥阳汴水一带,遭遇董卓部将徐荣的军队,双方展开激战。
这一战是曹操起兵以来第一场像样的战役。
曹操在汉灵帝中平年间打黄巾军时打了几年战。后来黄巾军清剿基本完成,就去任地方官,也是好多年没有带兵打战了。
这支部队是曹操不到半年前回家乡散尽家财拉起来的队伍,新兵很多,战斗力不强是肯定的事。
曹操也远不是后来那个百战百胜的三国第一统帅。骤然遇见敌军,仓促应战,败相已露。
徐荣是董卓手下的悍将,久经沙场。
关东军中最善战的孙坚也大败在徐荣的手中,可见此人的战斗力超强。徐荣的西凉军本来就是汉末在西北地区和羌胡多年交战的虎狼之师,在人数上又占据优势,一场大战打下来,曹操大败。
卫兹战死,曹操、鲍信都中箭受伤,曹操的马被射死。
曹操没了马,敌军紧追不放。危险万分之时,曹操的堂弟曹洪跳下马来,把战马让给曹操,并说了一句名言:“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不能没有大哥你!”
于是曹操上马,曹洪步行跟随曹操一起撤退到汴水边,曹洪又找到船只,才和曹操一块渡过汴水,退回酸枣。
曹操高调出兵追击,谁也料不到被打得如此灰头土脸,差点儿送了一代英雄的性命。
应该说是曹操还是处于初出茅庐的阶段,比起后来用兵如神的手段,肯定是不及格水平的。
但曹操带的兵虽然不多,还是坚持战斗一整天,徐荣看这情况,就说看来酸枣是不容易打得下来,也退兵回去。
(图)《三国演义》剧照——曹操
4、战后的影响
曹操退回到酸枣,残兵败将狼狈不堪。
再看看驻扎在酸枣的各路诸侯军队,人马十几万,天天喝酒开Patay,毫无进取心。曹操批评大家,这样下去怎么行啊!
他给关东联军开了个药方,从战略高度再一次体现了其不凡的见识。
曹操建议:袁绍率领河内的军队进驻孟津,酸枣守军占领成皋、敖仓、太谷等地,占据险要地形,袁术率领南阳的大军进取丹城,进驻武关,威胁关中三辅地区。全军深沟高垒,不要和董卓军交手。只要表示天下大势所趋,顺天讨伐逆贼。这种大形势就足以压垮董卓!
最后曹操大声疾呼:“我们率领正义之师讨伐逆贼董卓。现在却犹豫徘徊,不肯进兵。让天下人大失所望。拿不下董卓,这可是大家的耻辱啊!”
袁绍等人还是听不进去。
曹操无可奈何,自己的部队已经打残了,就带着夏侯惇、曹洪等老部下到时扬州一带去招兵买马了。
汴水之战对曹操来说是一场败战,但这一战却打出了他响亮的名气。
在大部队不愿意前进的情况下,曹操为不失去战机,依旧以自己的小分队追击敌人。
天下人都知道曹操有“虽千万人,吾往亦!”的大丈夫气概。
经此一战,曹操的忠君报国之心名扬天下,如曹操自己所言:“投死为国,以义灭身。”
(图)《三国演义》——曹操
即使战死,也能名垂青史。
成就了曹操成为匡扶汉室,拯救民众齐桓公晋文公类的英雄形象。许多当世的豪杰之士都知道有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叫曹操,在讨伐董卓的正义之战中冲在最前线。
这一战及战前战后曹操的分析判断,也让天下人见识到了曹某人卓越的战略眼光和多谋善断的决断能力。这种与“十八路诸侯”相比鹤立鸡群的见识和才能,吸引了更多的人才团结到曹操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以曹操为核心有力的权力竞争团队。
没多久,曹操最重要的智囊人物荀彧,离开袁绍到了曹操身边,与曹操长谈之后,曹操兴奋地说:“这个人是我的张良啊!”在荀彧的推荐下,郭嘉也来到了曹操的旗下,而郭嘉原来的老板也是袁绍!
曹郭两人交流后,曹操说:“让我成就大事业的,一定就是这个人!”
郭嘉也高兴地说:“(曹操)真是我的主公啊!”
钟繇在长安,对大家大赞曹操是真心为了国家的忠义之士。
荀攸在荆州,接到曹操的信就马上到许昌曹操处报到。
这些人都是曹操集团的重要人物。
到曹操占领兖州,争雄天下时,他的手下已经汇集了一大批一流的文臣武将。
汴水这一次败战,反而让曹操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英雄。
历史大学堂官方团队作品 | 文:米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