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否还记得渡渡鸟的灭顶之灾。这种居住在岛国毛里求斯的笨拙呆萌的鸟类,在17世纪荷兰水手抵达那里后,逐渐走向灭亡。
以前的毛里求斯简直是鸟类的天堂,有茂密的森林、丰盛的食物,没有大型哺乳动物来掠食它们。于是,渡渡鸟“放弃”飞翔和防御能力,变得不能飞,甚至不再害怕陌生动物。因此,当人类侵略它们的家园时,渡渡鸟对于接下来如何生存这件事,是毫无准备的。
这是一个历史悲剧,可是世界各地仍旧在重演类似的故事。随着人类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广,也为生物提供了很多搭便车去往新地方的机会,而后这些生物开始疯狂侵略新环境。无论是“偷渡者”,还是逃跑的宠物或者是人类有意引进的生物,最终的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一批又一批的本地野生物种像渡渡鸟一样,渐渐消失殆尽。
大西洋的狮子鱼——吃掉家附近的所有鱼
遗传研究表明大西洋里大多数狮子鱼的祖先是从“陆地”偷跑出来的——据称它们是在1992年美国迈阿密安得烈飓风发生时,从水族馆里逃了出来,虽然当时只有6只成功逃跑,却为以后的生态系统埋下大大的隐患。
这种具有侵略性的鱼牢牢占据着大西洋脆弱的珊瑚礁生态系统。每年,单单一只雌狮子鱼就可以产下多达200万个鱼卵,加上环境中没有天敌,狮子鱼的数量急剧增长,导致大西洋“鱼”满为患。
这些掠夺性的狮子鱼看起来花哨,但它们不挑食而且非常贪吃,几乎能把它遇见的任何生物吃掉,目前已经发现它的食物超过50个不同的物种,它能够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吃掉20条小鱼,狮子鱼战胜了水域内的本地竞争者,剥夺了珊瑚礁的使用权。
搭便车而来的威胁
人类头疼不已的入侵物种中,绝不能漏掉红火蚁。红火蚁原本分布在南美洲,不过它们即使什么都不吃,也可在潮湿环境下存活几个星期,于是它们偷搭乘驶向海外的船只,入侵到很多地方,包括美国南部、澳大利亚和中国南部。
它们适应能力强,能够在几乎任何类型的土壤中建造出一堆房子。它们是脾气暴躁的昆虫,非常凶,任何动物太接近它们的巢穴的话,它们就会一拥而上,狠狠地刺痛对方。
红火蚁对农业绝对是一个大威胁;不是因为它们的巢穴土堆太难看,而是它们会严重破坏庄稼,咬幼树、幼芽、花苞,还破坏电力设备。如果数量足够多,它们甚至能杀死一头牛,或者使牛和其他家畜眼盲。
失控的害虫
为了阻止红火蚁的数量继续上升,美国研究人员正在考虑是否向美国南部引入其天敌。不过,在他们这样做之前,必须先了解一下甘蔗蟾蜍的故事。
20世纪30年代,澳大利亚有一种害虫数量激增,使农作物大大减产,它就是蛴螬甲虫。蛴螬甲虫的幼虫会破坏甘蔗的根,使甘蔗死亡。人们想出了一种办法——把以蛴螬甲虫为食的美洲甘蔗蟾蜍引进来,或许可以控制蛴螬甲虫的数量。于是,前前后后大约有6万只甘蔗蟾蜍被投放到澳大利亚的甘蔗园中。不曾想的是,这种剧毒的蟾蜍却给澳大利亚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像大多数外来物种一样,甘蔗蟾蜍繁殖迅速,又没有天敌。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它们的数量已经多到无法统计。在公路上开车,一天碾压死十几只甘蔗蟾蜍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像兔子一样繁殖
澳大利亚本土野生动物的真正天灾,是有着一条蓬松的尾巴和有一张友好的脸的动物。
“引入一些兔子危害不大,只要为它们提供一个小小的家就行。”一位名叫托马斯·奥斯丁的英国籍移民者是这么认为的,1859年他在澳大利亚放生了24只欧洲野生兔。
但是这些貌似温顺的动物的能力出乎他的意料,野生兔迅速增多,现在澳大利亚几乎处处都有它们的影子。它们偏好将本地富含有机物的原生植物吃得一干二净,导致严重的土壤侵蚀问题。它们破坏性的习惯直接或间接导致8种本地哺乳动物的灭绝。
英国人应该了解这种烦恼,因为他们自己也是这种无情入侵动物的受害者,因为算起来野生兔并不原产于英国,大约在2000年前罗马人将它们引入到了英国,曾经也疯狂侵略、占领过英国,成为英国的霸主之一。
消灭表兄妹
来自北美的灰松鼠颠沛流离到了欧洲,却几乎消灭了它们在欧洲的亲戚。它们能够战胜所有种类的欧洲本土红松鼠,这是因为它们为了度过漫长、无情的北美冬天,锻炼出了一身好本事:体型更大,能够存储更多的脂肪;繁殖速度更快。
作为被害对象,红松鼠相当痛苦,自己的表兄妹——来自北美的灰松鼠带来了松鼠痘病毒,这种病毒对于灰松鼠本身是无害的,但对红松鼠却是致命的。
第一个到达英国的灰松鼠是在19世纪70年代,人类将它们当成一种异国情调来装饰富丽堂皇的后花园。而现在灰松鼠和红松鼠的数量比例为66:1,猎人正在尽力捕捉灰松鼠,只有灰松鼠的数量下降后,红松鼠才可以在英国慢慢休整、复苏。
来自莎士比亚作品中的侵略者
成立于1871年的美国驯化协会突然奇想,他们想要将大文豪莎士比亚作品中出现过的所有鸟类引进北美,丰富美国这个新世界的物种,于是他们开始尝试了。
1890年,他们把100只欧洲椋鸟释放到纽约的中央公园,80年后,这种鸟分布整个北美地区,数量增加到大约有2亿只,对农作物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
此外,椋鸟还极具竞争力。在寻找筑巢的时候,如果它们发现了自己喜欢的巢穴,就会将原主人本地物种驱逐,比如蓝知更鸟和吸汁啄木鸟。椋鸟还给北美带来了其他外来入侵植物,比如英国的长春藤就伴随着椋鸟的活动,也在北美传播开来。
拓展阅读
小小入侵者,大大的影响
这些微小的侵略者已经占领了它们的新领地。
斑马贻贝。从欧洲通过船舶抵达美洲,这些微小的无脊椎动物附着在固体表面,是造成城市取水口堵塞的“罪犯”。不过,它们也会吸收有机污染物。
亚洲虎蚊。人类贸易交流的同时,已经使亚洲虎蚊从南洋蔓延到每一个大陆(除了南极洲)。这种嗜血的昆虫也随之带来一系列致命的疾病。
中华绒螯蟹。也是通过船只从中国扩张到其他国家,比如英国。这种顽强的螃蟹可以在受污染的水域生存,和当地的鱼类竞争生存空间。更糟的是,它们的穴居习惯会给河堤岸造成严重的损害。
亚洲长角甲虫。它们有啃掉树皮的坏习惯,杀死了中国、日本和韩国许多种类的本土树木(柳树、桦树等)。造成它们全球蔓延的原因是,它们躲在木制板条箱里,从多米尼加共和国被“偷运”出境。
?本文源自大科技<科学之谜> 2017年第3期杂志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