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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布不明白,为什么晓晨一定要和他分手。
晓晨说,在一起五年了,有点累。
七年还没到,晓晨就耐不住这股痒劲了,阿布再怎么惊讶,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确实在一起太久了。五年,足够秋蝉过几辈子了。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能厮守一生?
阿布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从365天之前,晓晨提出的第9次分手,每一次都能一一被他化解,唯独这次,他感到有心无力。
他和晓晨的爱情,依然保持着抛物线标准的轨迹,只不过那个刘易斯拐点,出现了8次之后,就一泻千里,再也拐不上去了。
从阿布的专业角度分析,他和晓晨开始于月球的引力,终结于地球的重力。引力再强,只能飞到半空,而重力之重,则让人从天而降、粉身碎骨。
02
幸运的是,阿布不是个对分手轻易求饶的人。
分手第二天,晓晨公司楼下,依然能遭遇阿布的狙击。晓晨去哪,阿布跟到哪,和往日情侣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就是距离保持在九十公分以上。
晓晨忍无可忍:就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人!阿布笑着说,那就继续在一起啊。
晓晨心意已定,坚决不复合,因为她觉得阿布不优秀。
这是个很值得学术界探讨的问题:不优秀的男人,是不是不配拥有爱情。学术界没人研究过。
阿布说,我是不够优秀,但是我爱你啊!
晓晨冷笑,爱情就是一个谎言,只会让人迷途知返。你应该明白,我们没有未来。
阿布沉默不语。他明白。以目前的实力,他还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以后,更悬。
晓晨有点不耐烦,你到底怎样才能放手?
阿布说,除非我有一天亲口对你说,我不爱你。否则绝无放手可能。
一个人真正放下,大概就是平静地说一句,我不爱你。
晓晨同意了。
03
晓晨开始大规模伤害阿布。朋友圈的暧昧铺天盖地,阿布的消息从来不回,到最后只能拉黑,每次见到阿布,总有一个人在晓晨身边,阿布只能望而却步。眼中的失落跌入深渊。
终于有一天,阿布打来电话请她吃饭,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一个活人没有了呼吸。晓晨认为阿布要放弃了,暗自松了口气,只不过这口气还有点失望。
在餐厅阿布一言不发,上一道菜,他就给晓晨夹一点过去,他自己不吃。晓晨也没有吃一口,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恰恰相反,都是她爱吃的。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阿布没有跟晓晨做个了结,让晓晨大感意外,本以为吃了这顿散伙饭,从此就能天涯路远。结果阿布继续拉着她去吃路边摊,这是以前晓晨最喜欢来的巷子,晓晨执意不去,阿布突然说,过了今天,就散。
晓晨跟着阿布吃遍整座城市,更确切地说,是吃遍整个五年的回忆。
第二天晓晨等着阿布的分手宣言:我不爱你。可是等来的却是他的一次旅行邀请函。阿布说,最后一次,你不会拒绝吧?晓晨又跟着他去了三个城市,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地方。
归来后晓晨没好气地说,你爽了,该到此为止了。阿布说,好,明天见。说完就不见了。晓晨决心明天死活不去跟他走回头路了。
人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在一起,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分开,只知道一个结果,就很满足,自己想要什么,总在自我暗示之下变得模糊。
04
阿布终于要跟晓晨说再见了,那天阳光明媚,阿布很开心,对晓晨说,走吧,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说。于是辗转图书馆,咖啡馆,美术馆,博物馆,就差没去游泳馆。
阿布总是说,去完这个地方就结束了。最后逛到深夜。晓晨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可阿布非要带她去最后一个地方,晓晨真的死活不去。
阿布说,家也不回?晓晨半信半疑跟他走,果然是回家的路。
送晓晨到门口,阿布不让她上去,他也不回去。晓晨怒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阿布看了下时间,到点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楼上的灯光亮了,阿布颤声道别:只有今天我才能对你说,我不爱你了。再见。
看着阿布边往回走边挥手,晓晨如释重负,同时有点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阿布要等到今天才彻底放手。
回到家,室友们欢呼雀跃,晓晨有点意外,她们齐声祝福:生日快乐!晓晨莫名感动。室友诧异地问晓晨,你男朋友为什么不进来?
晓晨有点烦躁地回答:我们分手了。
所有人呆若木鸡。
尾声
阿布一出门就看到晓晨站在门外,抱着一个圆盒。晓晨说:谢谢你的蛋糕,希望你蛋糕上刻的字是真心话。
阿布笑得不露声色,我确实已经不爱你了。
晓晨把圆盒还给阿布,临走前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今天才能告白?
阿布不顾晓晨诧异的表情把圆盒丢进垃圾桶,依然笑着对她说,谁让你出生在愚人节这天。
苏小邪,情感治愈系90后,知道日报特约作者。人生三不求:写作,读书,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