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皇帝的大烦恼:我只爱一个,还被言官说成好色!

作为皇帝,占尽天下美色,自然很难把持。因此中国古代历代帝王最被忌讳的行为之一便是好色。

言官雒于仁曾指控万历皇帝“好色”,即溺爱郑贵妃、临幸“十俊”。十俊,即长得很俊的十个宦官。但明代史料并没有万历皇帝宠幸宦官的记载,雒于仁也没有指明是从何处听说,所以很可能是雒于仁写文章时,自动脑补了一下汉末十常侍的情节。

▲明代宦官画像

或许“十俊”问题只是个添头,雒于仁真正的矛头是郑贵妃。郑贵妃在万历朝因为国本之争成了焦点人物。如果万历皇帝见一个爱一个,日日临幸不同女子,说他好色还可以。但他明明只宠爱郑贵妃。只对一个女人好还叫好色——雒于仁的逻辑也是无敌了。但万历皇帝耐心解释了自己为何专宠郑贵妃,不让恭妃陪伴的原因:郑贵妃勤劳贴心,日夜悉心伺候,所以很喜欢她;恭妃要照顾年幼的皇长子。万历皇帝虽然不是很喜欢恭妃,但恭妃毕竟生下了皇长子,在国本之争的风口浪尖上,起码的相敬如宾应该是做的。

▲万历皇帝

其实,民间流传的宫闱之事在万历朝并不罕见。万历二十四年三月,紫禁城的乾清宫、坤宁宫突遭大火,被焚烧殆尽,万历皇帝移居启祥宫,由郑贵妃和其他嫔妃照顾。到了万历二十八年,京师开始传言皇后濒死,而且并没有人照顾皇后。

▲清代重修的乾清宫

▲《明宫夕照》郑贵妃

从古到今,民间都喜欢流传关于宫禁的各种小道消息,但明朝文官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乐于将此类流言当真。比如户科都给事中王德完虽然对坊间的传闻持保留态度,但他依然把传闻写入了奏疏。外臣妄谈内宫皇家私事,历来为帝王反感,其结果自然可以预料。万历皇帝再次勃然大怒,要求重处王德完。大学士沈一贯极力拯救王德完的同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近日游宴必从,尤可深信。”这说明万历皇帝的游宴,中宫王氏都是跟随在左右。帝王出行和举行宴会,坊间自然不知,然而作为皇帝近臣的内阁大臣却不可能不知。此句也正好证实了坊间有关皇后病危的流言是假的。

当时,万历皇帝余怒还未消,首先,他愤愤不平控诉了王德完妄言宫中是非的事情后,提出了反驳王德完的几个依据:其一,当今皇后是李太后亲自选的,与自己住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过失,但自己并没有过分责怪过皇后;其二,为了表示对皇后的爱护,自己特意批准皇后的弟弟承袭伯爵的爵位;其三,近年来皇后脾气变得“悍戾不慈”,但自己指出以后,皇后每每也能改正。皇后与自己朝夕相处,怎会病到濒死的地步?所以,万历皇帝认为,王德完身为朝廷大臣,居然听信坊间谣言,指责皇帝虐待皇后,实在过分,以至于大骂其为“畜物”。不过,在此之后,他对皇后的态度变好了,人称“伉俪弥笃,恩礼有加”。

▲皇帝的皇后王氏

总之,雒于仁指责万历皇帝好色是假,认为其受郑贵妃蛊惑不立皇长子为太子是真。其实,郑贵妃想册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并因此在万历皇帝吹枕边风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存的野史也不乏这种记载。明史学家樊树志先生曾引用史料《先拨志始》的记载,郑贵妃生了儿子后,多次请求万历皇帝将其立为太子。

当时,在紫禁城西北角有一座大高元殿,供真武帝香火,传闻甚为灵异。万历皇帝与郑贵妃私下立誓,手写了一封将朱常洵立为太子的信封于宝盒。后来,由于廷臣和皇太后再三坚持立皇长子,万历皇帝便有所反悔,遣人销毁手信,不料手信早已腐蚀殆尽,只剩一张白纸。从此二十年里,他再也不敢去大高元殿。这段记载承袭了明代一些野史的特点,想象成分较多,不足为信,但从中也可看出当时宫廷斗争的激烈程度。可历史就是历史,郑贵妃的儿子并没有被立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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