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总是不知所以然就觉得很疲惫，现在答案总算出现了，那可不是睡眠不足的错。
11点了，你躺在床上，回想着忙碌又充实的一天。睡了一整晚，自然醒之后的你觉得......天啊怎么这么累。
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你不是一个人。最近，荷兰拉德堡德大学的研究员对20000名民众进行了一项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去看医生的人里大约有百分之三十是因为终日疲倦不堪。而美国的调查对象中约百分之二十的人表示，这种疲惫已经强烈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更让我们震惊的是：因疲劳导致生产力低下的工人们更是使雇主们每年亏损超过1000亿美元。
然而，我们现在才开始研究疲劳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直到近期，研究人员们发现，白天的疲劳比单纯的身体疲劳以及缺乏睡眠更神秘。疲劳是主观上的感觉，很难去衡量。除此之外，这个课题是在研究身体和精神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
疲惫常伴随着许多常见的疾病，更不用提最普遍的衰老了，如果我们能更好地了解其中的原因，那么几乎所有人都能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一些研究人员正在试图揪出元凶，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虽然目前为时尚早，但线索正在逐渐浮出水面。
研究疲劳，我们曾走过弯路
大多数人认为生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更让人身心俱疲。工作和家庭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更不用说现在智能手机震动的嗡嗡声。然而这可能是一个谬论。英国肯特大学的历史学家，《疲劳》（Exhaustion）的作者 Anna Katharina Schaffner 表示：古往今来，人们总是先抱怨疲累，之后便又回归平静。 Schaffner说道：“弗洛伊德认为，我们自身之中有相当重要的一个部分是在渴求永久的身心平静。”
过去的几个世纪里，疲惫曾被归咎于是行星的排列，信仰的缺失，甚至是对死亡的无欲无求。十九世纪，一个新的诊断名词出现了：神经衰弱。美国神经学家 George M. Beard 称，这种情况是神经系统衰竭引起的，往往伴随着身心疲劳，烦躁，绝望，蛀牙，脚寒以及头发干枯。比尔德认为，是蒸汽时代的到来导致了神经衰弱的产生，比如电报的发明。与此同时，印刷的出现也带来了大量报纸和杂志，真是费神。夏弗纳表示：“比尔德担心的是，现代人应付不来这种慢性的超负荷。”
如果不是因为现代的生活环境，那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睡眠不足。研究人员想要区分睡眠需求和疲劳之间的差异，然而这两者密切相关，只存在一点点微妙的不同。好消息是，有一个相当简单的方法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疲劳：睡眠潜伏期试验。这个方法被广泛应用在睡眠诊所里，简单来说就是，你躺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睡上几分钟，就可以分辨出你是缺乏睡眠还是睡眠障碍。如果你没有在15分钟或是更长的时间内睡着，却还是觉得很累的话，那就是疲劳的问题了。所以，如果它和嗜睡不一样，那疲劳究竟是什么呢？
莫名的疲劳，有了更明确的成因
马萨诸塞州史密斯学院的神经学家 Mary Harrington ，是少数研究疲劳生物信号的学者之一。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信号能表示出人们疲劳的程度，但是：“我们现在的确是有了一些候选项”。
Harrington正在研究其中一个可能性，白天的疲劳来源于昼夜节律钟，即24小时循环的日夜精神变化。它由大脑的视交叉上核控制，负责协调激素和大脑活动，以确保我们能在一天里活力充沛精神饱满。正常情况下，视交叉上核（即SCN）为人体精心安排了早上的一个精神小高峰，午后则让精神稍微萎靡，到了晚上，则转变为嗜睡模式。
Harrington表示，夜间的睡眠质量对这个周期影响不大。相反，你有多精神取决于视交叉上核的荷尔蒙，以及电子输出信号的质量。视交叉上核通过统计光线到达视网膜的数量来设置时钟，因此它总是和太阳同步。光线少的早晨，或是光线太多的夜晚，都会破化视交叉上核的信号，导致一天昏昏沉沉。哈林顿说：“我认为在现在这个社会，随着夜生活的兴起，昼夜节律中断是很常见的事情。”
Harrington表示，如果你一整天都没觉得醒过，晚上也睡不好，那你那个校准功能差劲的视交叉上核就是罪魁祸首。她建议每天早上在户外呆至少20分钟，晚上十点前关掉屏幕，这样子就能帮助避免视交叉上核混乱。
重置视交叉上核的另一种方式就是运动。多项研究已经把运动和疲劳感的降低联系在了一起——不管是打一拳还是定期的身体锻炼。哈林顿说：“有疲劳感的人们听到运动就讨厌，但是运动真的能带来很大的变化。”这也许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经常锻炼的人们在接受研究时表示不愿再多睡一会儿，因为他们的睡眠质量变好了。睡眠的质量可能比时长更重要。
减肥有助于解决疲劳问题。身体肥胖不仅需要消耗更多能量，而且会释放瘦素，即脂肪细胞分泌的蛋白质类激素，起到抑制食欲的作用（分泌瘦素并不一定就会瘦。如果瘦素分泌或者瘦素受体功能出现缺陷，大脑就不能充分了解脂肪储备情况，导致人产生持续的饥饿感，进而导致肥胖。研究发现很多肥胖的人瘦素水平并不低，而是出现瘦素不起作用的情况。）。研究表明，瘦素水平越高，越会感觉到疲劳。这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完全是有道理的：如果你不缺乏食物，那你就不会想要到处去觅食。
除了瘦素，体脂内存储的大量细胞活素（一组由多种细胞所分泌的可溶性蛋白与多肽的总称，可广泛调控机体免疫应答和造血功能，并参与炎症损伤等病理过程）也是感到疲劳的原因之一。细胞活素除了刺激免疫系统外，还会让你感到精力枯竭——感冒时的疲惫就来自于此。1998年，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的 Benjamin Hart 认为，这种感觉是进化带来的，它帮助我们对抗细菌或病毒的攻击，提醒你需要休息和恢复。
对动物的研究已经体现出了这种作用。在一次试验中，哈林顿给小鼠注射了一种低水平炎症药物。他发现，它们依旧在笼子里走动，吃的也很正常，但它们拒绝在车轮上奔跑。而正常的老鼠应该在车轮上寻找乐趣。
休斯顿德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的 Robert Dantzer 和他的同事发现，炎症会影响脑部关于精力的活动发展区域，比如奖赏区域的额叶-纹状体回路，以及脑叶（用以处理身体疲劳感过程的区域）。这些变化可以解释一些疲劳的原因，如乏力，无所事事或者就是单纯感到疲劳。
即使你没有超重或生病，炎症仍然可以搞垮你。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经常性的压力以及糟糕的饮食习惯（一般指高糖且缺乏水果蔬菜的饮食），都会导致慢性低水平炎症。也有初步的证据表明，昼夜节律紊乱会增加大脑出现炎症的概率。所以与生活方式息息相关的炎症便有助于解释为什么我们当中那么多人，大部分时候都感觉很疲惫。
虽然还是处于前期，但炎症已经普遍成为一条将疲劳与低质量的睡眠和影响身体的不良饮食结合起来的通路。如果是真的，那么循序渐进地改变生活方式，就能更好地对抗平日里的疲劳感：多运动，多吃富含高浓度多酚类的蔬菜水果（如葡萄中含有的白藜芦醇、姜黄中的姜黄素），一些研究表明这些物质有助于减轻炎症。
然而，伦敦大学神经病学研究所的精神学家 Anna Kuppuswamy 表示，炎症极有可能并不是全部答案。她对中风后虚弱疲劳的人进行研究后发现，在一段时间内，他们的大脑是高度发炎的。她表示：“炎症肯定是疲劳的诱因，但令人沮丧的是，我们发现那些炎症标记物正常化之后，人们依然感觉到疲劳。”
Kuppuswamy 认为，低水平的生物信号是导致疲惫的一个重要因素。
一些研究人员正在研究多巴胺（一种能让我们感受到快乐的神经递质）的真正作用。失去多巴胺时，比如帕金森病，伴随而来的抑郁症和对万事漠不关心的症状会让你崩溃。同时，抑郁症又会导致另一种神经递质——血清素可用性的降低。大多数抑郁症患者都表示自身有着严重的疲劳感，而其中五分之一的人总是会在生活中某一时刻感到郁闷。这就难怪沮丧也是疲劳的一个常见原因了。
德州农业机械大学神经科学研究所，神经工程学实验室主 Ranjana Mehta 的团队近期研究发现，这种伴随着抑郁的精神疲劳会真的导致身体疲劳。在试验中，那些志愿者被要求进行举重锻炼，那些在举重过程中同时心算的志愿者，比单纯进行举重运动的志愿者坚持的时间更长。随后的影像研究展示了其中的原因：思维活跃会减少额叶脑区的活动，这个区域同时也与运动调节以及集中注意力有关。当大脑接受挑战时，同样也会导致肌肉疲劳。
所以，究竟该如何解决疲劳问题呢？避免慢性低水平炎症要求我们改变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及糟糕的饮食习惯（一般指高糖且缺乏水果蔬菜的饮食）。而为了提高生物信号水平，可以强迫自己坚持做喜欢做的事，因为大脑的奖赏机制会触发多巴胺的释放，让你更有动力，精神百倍。另外，还可以做具有一定压力的事情：肾上腺素的释放可以帮助你克服困意，让你在理想的状态下，痛并快乐着。
毕竟，谁会在坐过山车的时候觉得困呢？
蝌蚪五线谱编译自newscientist，译者 土豆同学，转载须授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