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又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在刚刚过去的新年假期中,各种逼婚、逼生,应该也蛮热闹好玩的。
不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生孩子这件事,对大多数家庭来说,是一种期盼,一种向往,一种幸福,是婚姻生活圆满甜蜜的见证和必然趋势,而对极个别家庭而言,却是逆鳞,触不得,碰不得……同事美惠不幸就是极个别中的一员。
美惠和丈夫结婚快十年了,对于孩子,从最初的无所谓到隐隐期待,从惴惴不安到难以置信,从质疑争吵再到如今的绝望冷漠,个中辛酸真的不足为外人道也。我们都担心,这个年她估计又过得不舒坦了。结果,好事不灵坏事灵,开工第一天,她一脸解脱地把离婚证甩在我们面前,还不忘自嘲一番:“新鲜出炉!老娘解脱了,自由万岁!”
这几年,我们不是不知道她身体上遭的那些罪,说了一次又一次放弃之后,还是一次又一次毅然决然地奔波在求医问药的路上,她说:“我还真的不是就一定要个孩子,但我爱我老公!”这句话中的隐忍、无奈和委屈,都让我们无比心疼。我们无从得知那个她爱了将近20年的男人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我们也不知道当初他答应她就领养一个孩子然后又转头反悔的时候是怎样的心境,美惠只说:“他为我坚持了十年,我觉得已经足够。”旁人还能再说什么,这也许对他们来说真的都是一种解脱。爱又怎样,他们一直不快乐。
我又想起我的三叔,三婶已经过世快20年了,他依然还在爱恋、怀念着她吧,而三婶在她们的十多年婚姻生活中并没有给我的三叔生一个孩子。中国有句俗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越是年代久远的过去,人们对于这方面越是重视和执着。
然而,三婶生不出孩子在我们家好像从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不知道是因为爷爷奶奶觉得5个儿子中总有人会延续香火所以才淡定,还是因为三叔对三婶的维护及关爱掩盖了所有的非议和不满,反正,在我的记忆中,三叔和三婶一直都是大家庭里的模范夫妻,他们始终是快乐的。
而妹妹的到来,也仅仅是因为三叔的事业渐渐做大了,忙碌的时间更多一些,他觉得三婶寂寞无聊了,所以领养来了妹妹陪在她身边。“我觉得只是两个人其实真的很好。”三叔曾经这样说过,是的,他对孩子重来没有执念,对三婶才有吧。我只记得三婶被检查出罹患癌症的时候,就已经是末期了,一切猝不及防,三叔果断地放下了所有的事务,确定无力回天后,带着三婶周游全国去了。
上一辈人的情感表达其实很含蓄,他们从不说爱,爱却无处不在。三叔书房里一摞始终一尘不染的相册就是他的爱啊,里面满满的全是他和三婶在三婶生命最后半年中在全国各地走过的足迹;三叔如今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给妹妹也是爱啊,只因这是三婶最后的嘱托和遗愿啊。
写到这里,心情有点沉重,我不想说生不出孩子到底应不应该离婚,但如果你问我,孩子是不是婚姻生活的必需品,我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但这孩子是否亲生又显得没那么重要。孩子,只是情感的联结和延续,血脉是另一回事吧,悲哀的是,绝大多数人并不这样想。
最后,我想说,这世上所有的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说到底都是一种爱,而这种爱应该指向快乐。如果觉得痛苦,如果觉得折磨,如果觉得窒息,那么,请毫不犹豫走出来!当你尝遍了人情冷暖,经历了无休止的身心折腾,困于各种压力和流言中,磨掉了热情,磨掉了爱,孩子来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