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一个装逼故事讲起来吧。
在20世纪60年代,约翰·列侬跟乐队一起到印度北部小镇瑞诗凯诗的一个修道院学习冥想,进行精神上的修行,期间创作了48首经典歌曲。修炼期间,除了哈里森之外,Beatles其他成员根本不好好练功,而列侬每天静坐的时间最长,然后三天之后列侬跟随队的记者说,冥想让我领悟了人生的真谛,而他领悟的结果之一就是搞外遇,虽然身边是妻子辛西娅,但他依然每天都给在伦敦的小野洋子写情书,语言的香艳超过任何一首歌词。列侬后来回忆,他就是这时候发现自己的真爱原来是小野洋子。
为了达到约翰·列侬的境界,抱着冥想的心(其实是想艳遇真爱),上个月我一人跑去欧洲旅行,发了十天的呆,努力学习公园里爷爷奶奶的样子晒起太阳。
没有去景点,没有去热门的餐厅,没有留恋商场。只是在那些随意出现在眼前的地方,思考一些现在已经回忆不起的东西,到底在卢森堡公园想起了谁呢,真的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列支敦士登市长办公楼外长椅上的阳光很棒,非常适宜发呆。
而我冥想的结果是,找到一个洒满阳光的角落,获得最丰富的发呆体验,这才是我旅行的意义。
到上海工作一年,每天都想办法把生活过的热闹,队长一直很惊叹,我为什么可以起这么早,拦车去早餐店吃面包,和看路人走过。为什么有无限的精力,去参加各种活动,一天上晚班还可以约朋友出来玩到深夜回家睡觉。可能在人刚刚开始出来单打独斗的时候,总是害怕落单的感觉,尽量活成一颗圣诞树,才备受欢迎,不被淘汰。相信工作第一年的你们,都会明白。
这次出游,是我第一次体验静止的滋味,原本有点害怕,意想不到的是,那十天我过得很轻松,毫无压力。既不用想着,到底穿什么衣服,去什么地方,说什么笑话。大多数时间,就是轻松地晃着,时间在身边缓缓流动。在这种时候,竟然有了喝静心口服液的感觉(虽然没喝过,就是广告里那种feel吧!)日常的鸡毛蒜皮,做不完的工作,想不通的问题,在阳光下烟消云散,不去争斗和计较的时候,像过客看一个平行世界,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哪怕经过一辆敞篷车开过,驾车的姑娘带着墨镜,唇色很好看,头发扬起来,都让我感到兴奋。
这种彻底的孤独,很意外地成为了一股藏在记忆里的力量。再次回来,想想那时候一个人游荡在大街的瞬间,好像很多要炸毛的时候都可以闯过去。于是有些时候不再害怕,一个人去医院的时候,一个人吃不完一餐饭的时候,哪怕一个人完成挑战的时候。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圣诞树人格。之前一直不相信人生来孤独的事实,很讨厌一个人呆着。上了高中后才克服一个人睡觉的恐惧,搬回自己的卧室。再大一点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和电视剧最大的区别是,不是所有关键时刻,都有人来救风尘。初来乍到社会,学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所谓的与人相处,反而是与自己相处。我们孤单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人离开,在这两个时间点之间我们创造了千万个幻想——各种关系,朋友、家人、敌人,七情六欲,家庭、国家、种族、宗教……我们创造各种幻觉,只是为了避开一个事实:我们是孤单的。
无论外在世界怎样,自己的感觉最重要,这个简单道理大多数人却做不到。我们每天在信息轰炸的生活中度过。打开微信,出现的是无数个对话框小红点,无数个标满数字的公号文章,宁可删除也不愿取关,却又想不起当初为什么关注这么多账号。这不就是我们的生活吗?世界之大,每个人的立场、观点都不同,我们每天都要关注别人今天说了什么,担心自己错过了什么,疯狂膨胀的新媒体时代里,我们逐渐失去了思考的功能,真正的“我们”渐渐不重要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是“别人眼中的我们”。
有一项针对15万智能手机用户每天使用手机的调查,发现他们的手机每天要被解锁110次,最高时候平均每小时要看9次手机,也就意味着不到7分钟,我们会放下手里的工作,去看一次手机。而每看一条信息,我们都需要6、7秒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美国人计算过这种时间浪费的成本,每天有28%的工作时间被干扰,如果按照每小时21美元的工资来算的话,每个人将会损失掉5880美元,而且这还只是直接损失,没有把打断原本重要任务的损失计算进去。
定时放空,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对保持大脑生产力和创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跑去禅修,回归原始生活,学习什么都不做,不讲话,不跑步,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打坐,专注呼吸,观察自己,寻找跟自己对话的技巧。新生活对他们的最大帮助就是学会安静下来。
《冥想》作者印度大师斯瓦米·拉玛说过,要让大脑飞速运转的部分慢下来,我们要学习新的方法认识自己,让意念得到整体的休息。这种了解内在世界的方法被称为冥想。其实就是对意识的引导,像一条通道,引导意识来认识自我的存在。在这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我们会首先关注身体,然后是呼吸和觉知,最后才集中在意念上。
“一个人越接近内心深处,越接近永恒真理”。了解自己是谁,从而获得快乐。这就是安静的力量,冥想的本质。
科学让我们认识外在的事物,却没有教我们关照自己的内心。我们擅长用理论来解释和理解我们的生活,在无数个条条框框中逐渐丧失自我,然而自由才是我们的本性。
其实可以想想看,多长时间里,你可以真的扔掉手机。自己呆一会儿。
哪怕是和朋友的聚会,也会忍不住滑动手机,去看那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消息,和信息。时时刻刻与世界紧密相联,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只是因为我们缺乏安全感。
在硅谷,很多人每周都会过“互联网安息日”,比如在星期五的早上到星期天的晚上,关掉自己的电子设备,就是为了能够在星期一的早晨获得新一周工作的平衡感和方向感,也给自己留一点空间。
最后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多长时间里,睡前最后一件事和睁眼的第一件事是点开微信。
多长时间里,没有办法真正注意到你对面人的聊天内容。
多长时间里,你在意自己每条发布信息的内容,改了又改才按下发布按键。
或许二十一世纪,最可怕的宗教,应该是WIFI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