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狗狗对人类这么忠诚?

狗狗对主人的忠诚是世所公认的,而且它们对主人意图的领悟能力甚至能比黑猩猩还要强,远非其它动物可比,这是啥原因?

自然选择and人工选择

其实如果你留心的话就会发现,不同品种的狗狗的体态和体型的变化非常多样,既有小巧伶俐的迷你宠物犬,也有哈士奇这样的傻呆,还有凶悍的斗犬——这种丰富度远比人类驯化的其它动物要多,即使是同样受宠的喵星人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事实上,不管是狗的品性还是品种,除与其祖先狼本身强烈的社会性有关外,更是在漫长的人工选育的条件下形成的。所谓的人工选育其实和生物学家挂在嘴边的自然选择是差不多的。自然选择造就物种,人工选育形成品种,而其作用的结果都是物种(或品种)朝某一个方向演化。比如,水生环境中,水流的阻力成为了一种自然选择压力,游得慢的动物很难逃脱捕食者,同样,追上猎物也会变困难,结果很容易死掉。

于是,解决水的阻力就变成了一种进化的方向。当某个生物获得了一个遗传突变,比如,具备了比同类更能减小阻力的体形;那它游得快,不容易被捉住,猎取的食物也多,营养状态便更好,它就更可能繁殖成功,而它的后代也更容易繁殖成功——拥有这个突变的个体在整个种群中的比重会逐渐增加,甚至最终将其它同类排除出去,于是,遗传突变就变成了整个物种的普遍特征。

而且,这样的事情在不断的重演,比如鱼、鱼龙、企鹅和鲸,分别属于鱼类、古爬行类、鸟类和哺乳类,它们祖先的体态不同,在地球上演化成功的时间也不同,但最终的体型都变成了鱼形。

同理,在品种的选育过程中,人的喜好也会成为一种选择压力,改变品种的演化方向。比如,当人们发现一条狗比别的狗更聪明更亲近人的话,如果只能留下一只,他们自然愿意把这只狗最后留下来,而把其它狗放进锅里……同样的,人们更愿意抱养一只忠狗的后代去做自己的伙伴,人们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已经对遗传有了模糊的认识,相信大多数情况下,它的后代都会比较忠诚。

而一只凶狗可能等不到产生后代就已经被打死了。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狗的品性会逐渐地向人的期望靠拢。而因为人群的选育目的和喜好不同,不同的品种也就诞生了,近代遗传学的兴起无疑又加快了这一进程。

而狗,确实拥有最充足的时间使它们变得如人所期望的那般听话和忠诚,因为它们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驯化的第一种动物。

这事儿是谁干的?

由于历史久远,关于狗的起源问题,连大胡子达尔文都感觉头大。鉴于如此丰富的犬种,达尔文等先贤认为狗并非起源自某一种动物,应该是多系起源的。

当然,这一观点遭遇了强烈的挑战,因为人们发现了所有犬种几乎都具有的一些普遍特征,比如那上卷且外卷的尾巴在所有犬科动物中独一无二——这似乎暗示着狗有共同的祖先,是在某个地方驯化出来,然后扩散到世界的其他地方去的。那现在问题来了,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狗已经驯化多少年了?

现在分子生物学正在提供着越来越多的证据。科学家溯源的依据主要是线粒体DNA和Y染色体DNA。前者是母系遗传,也就是只能由母亲传给后代,换言之,我们可以通过线粒体DNA来追溯母亲的起源;Y染色体特有的DNA序列(或者说与X染色体不同源的序列)是父系遗传,只能由父亲传递给儿子,可以作为姓氏传递的标志。

复旦大学王传超等人曾利用Y染色体来验证曹操的姓氏,因为这个三国枭雄的祖父曹腾是个宦官,结果证明,曹操的本姓果然是曹,但也不应该是夏侯,其确切姓氏尚待进一步研究。同样的技术也可以用来追索狗的起源,狗主要起源于狼的观点已经藉此得到公认。

但科学家在细节问题上的意见却并不一致。

目前,工作最扎实的是瑞典和中国科学家组成的联合团队。早在2002年,他们就在著名的《科学》上撰文,文章分析了来自欧亚、北美和非洲地区645只狗的部分线粒体DNA,认为主要的进化支应该来自东亚,而且狗在东亚的遗传多样性最丰富,狗应该起源自东亚地区的狼。

但这一工作很快遭到了质疑,于是中瑞团队在经过了7年的酝酿后,收集了1500只狗和40头狼的部分线粒体DNA,以及8头狼和169只狗的几乎线粒体全序列,再次撰文指出狗大约在1.6万年前起源自中国南方。为了进一步确认观点,团队在2011年又撰文,测定了151只雄性家犬,10只狼及2只土狼的Y染色体部分序列,证实了狗起源自长江以南地区的观点。

但是,2013年,其他科学家开始全线反击。以林德布拉德-托赫(Kerstin Lindblad-Toh)为首的另一个瑞典团队首先在《自然》杂志撰文,该文采用的是狗和狼的全序列基因组测序,结果支持中东起源学说。这个学说与考古认知的契合度很高,中东的新月沃土是农耕的发源地,也是许多驯化动物的发源地。该学说认为大约在1.3-1.2万年前,具有能够消化淀粉的基因突变的狼开始在人类农耕村落附近游荡,最终被驯化。

另有一些学者则认为,是这一地区的放牧者通过与狼接触最先驯化了它们。在同一年展开反击的还有一个欧洲团队,他们的成果发表在了《科学》上面,文章努力把驯化狗的荣耀留在欧洲,其研究认为狗是在3.21-1.88万年前在欧洲被驯化的,作为证据支持,曾有比利时科学家宣称在欧洲发现了3.17万年前的“狗头盖骨”化石。

当然,还有一些可能非常不靠谱的研究,如认为狗在13.5万年前就被驯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的祖先多半是溜着狗走出非洲的,这个剧情多少有些不忍直视哈。

尽管纷争不断,所有人的共识是,狗的驯化已经至少过去了1万多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人们极尽调教与筛选,那些与人不友善的、叛逆的狗种都被筛选毁灭掉了,留下的越来越驯服。当然,有时候它们也还是会表露出一点野性,比如会去啃食人的尸体,特别是几条狗聚在一起的时候,胆儿就肥了,甚至出现了多起流浪狗袭击、咬死活人的现象(受害人以老人和小孩居多)。呃,怎么说好呢?还要继续调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