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科学扼杀了浪漫?一朵花的美可以很理性

物理学家费曼有一个艺术家朋友,有一次他的艺术家朋友拿起一朵花“瞧,多美啊!”费曼表示同意,然后他的朋友接着说:“你看,作为艺术家,我用欣赏的眼光看花,看出它的美;可是你们科学家,用分析的方法把花剖析开来看,它就变成一个毫无趣味的东西了。”

之所以讲这个故事,因为艺术家朋友其实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观点:“嗯,科学虽然好像很有用,但是它扼杀了浪漫和美。”

这也许是大多数非科学界人士对科学的一种比较有代表性的看法。但是这种看法真的正确么?

人是一种渺小可悲的小生物,我们拥有自我,但自我却只能在世界的大风浪里被动地飘摇;我们学会了思考,但思考好像让我们看到的是更多自身的无知浅薄;我们意识到了死亡,可我们又无法挑战死亡。世界有太多的美,我们是看不到的。正因为这样,艺术和科学才有了存在的必要。艺术和科学在它发展源头是一致的,都是追求美。艺术将我们所感知到的世界,涂上想象,幻觉,情感,有时候还要把它撕扯成碎片,加上节奏,韵律以及格式去构造另一些丰富得多的世界。而科学走了另一条路。它放弃了人类可悲的感官,用了另一套工具,另辟蹊径,去探索自然里一个已经存在但感官所无法感知的世界。

我们看到花的线条,花的色彩,联想到它的象征,意境。嗯,我们觉得真美!另一方面,抛开这些东西。花的外观是由一种叫做DNA的小东西控制的,它和一朵花相比是如此的小。如果一台机器的控制单元和机器本身的尺度与复杂性相差太大的话,那这台机器是会高度不稳定的。

要知道在尺度上DNA和花就相当于一个人和一台十万米大的机器。十万米大的机器是什么?城市啊!你能想象用一个人来控制一座城市的运转么?

植物细胞中的复杂结构

但奇迹就是,花总是会开的。那么这中间就一定有一种非凡的智慧!是的,的确有,从DNA到一个单细胞到一朵花,中间有酶的微调催化,RNA的精确匹配,高效合成的蛋白质......

首先,DNA要在酶的作用下解螺旋,然后生成精确匹配的mRNA,然后mRNA跑到另一个地方,在那里和rRNA结合,同时氨基酸也要准时跑到那里,然后在酶的帮助下合成蛋白质,蛋白质再跑到内质网和高尔基体上深加工,然后蛋白质根据自己功能的不同跑到不同的地方和其他物质结合,再像砖块一样搭好一些更大一点的物质。然后这些物质中相同的要正确的分化,不同的要合理的协调。该生长的地方要生长,该退化的地方得退化。

物质流和信息流拥挤在一个狭小的细胞内交错穿梭,小心翼翼地将DNA上的语言翻译成细胞可执行的功能。而细胞和细胞间又有另一个更高层次的物质转移和信息呈递系统。统筹指挥每个细胞的分裂、变异、凋零,从而逐渐的演化出器官。然后器官和器官又靠一套更具规模更加宏观同时也更为复杂的模式去实现它们之间整体的协调与配合。如果以上过程完全不出错的话。那么,一朵花就可以开放了~你可以看到,这整个控制着花开放的复杂过程,本身就像一朵正在怒放的花。

要知道,这样的奇迹每时每刻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自然界更是靠这样的方式已经延续了几十亿年。但是有几个人曾对这些司空见惯的东西产生过敬畏呢?

科学既没有扼杀美也没有扼杀浪漫。科学本身就是一副望远镜,只会让你发现更多的看似平凡实则伟大的美。浪漫和学科又有什么关系呢,浪漫之人在哪里都可以浪漫,不浪漫的人哪怕学的是钢琴也不见得有多浪漫,虽然可以装得好像很浪漫。

或许科学的美难以具象化,一个数学系的熊孩子可能觉得一个公式简直漂亮得要了他的老命,一个计算机系的死宅男也许觉得几行代码就是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并不是他们审美观奇特看到那几个黑不溜秋傻了吧唧的符号觉得美不胜收。他们看到的更多是这些符号背后的无限可能性,是那些符号所代表海量信息。而正是这些信息又构成了我们这个世界得以生生不息地运转的一个又一个齿轮。

所以说,一朵花的美,也是可以很理性的呀。

出品:科普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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