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屎尿尿也能吃?

屎屎尿尿也能吃?呃……这个问题是比较难回答的,虽然从主观心理上我很想干脆的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但是,我们还是把这个事情认真科学的分析分析。因为有些事啊,真是不太好说。

必须承认,便便这玩意儿从消化道里转一圈出来,虽然有了特别的味道,但确实处于一种半消化状态,换言之,虽然食物中的相当大部分营养已经被原主吸收,剩余的营养却变得更容易消化了,而且在肠道内发酵的过程中还会产生一些额外的营养得不到充分的吸收,如维生素B 、维生素K、短链脂肪酸等……单从营养的角度上来讲,还真是有那么一点诱惑的……所以在动物界,确实存在着一些食粪行为(Coprophagy)。猪狗之类的就自不必说了,仓鼠、褐家鼠、纯种马、树袋熊等动物的幼体都有摄取母亲粪便的行为,而啮齿类和澳洲野狗则反过来取食幼仔的尿液和粪便,甚至猫在饿极了的时候也会吃自己的便便……而且包括兔子家族(兔形目Lagomorpha)、水豚(Hydrochaerus hydrochaeris)等一大票动物甚至将其搞成了习惯,植物性食物非常难消化,为了加强利用,它们会产生两种粪便——硬便和软便,前者不能吃,后者则会回笼……这是这些消化道较短的食草动物的生存策略,对于杂食而且食物充足的人类来讲,完全没有必要……

出于某些原因,人和屎尿发生密切接触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比如猪八戒会往师傅的脸上抹尿泥……当然一些特别的味道也使动物的便便颇受欢迎,被咖啡土豪隆重推崇的猫屎咖啡和象屎咖啡就分别由麝香猫和大象便便里捡出来的咖啡豆磨制而成,据说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而名贵香料的龙涎香则是来自抹香鲸的消化道;以爱牛著称的印度人对牛牛的开发是最彻底的,稀便便可以用来刷牙,干便便也可以磨成粉掺进各种药品及保健品,尿尿开发饮料牛水(Cow Water)据说很保健,而且计划推销给全世界,也许能打败可口可乐?不过,食用人便便的人还是很少见的——虽然理论上剔除细菌和有害物质以后还是有一些营养的。日本的科学家曾经尝试过将里面的蛋白质类物提取出来做成再生肉,据说味道还不错的样子,这样处理后的人类再生便便似乎可以吃的样子……但是因为成本比肉还高,而且有一些文化原因,没能推广开的样子……

另外,还有一个吃用便便的大户不得不提一下子,那就是中医……不仅牛粪入药,可外敷可口服,还有至少几十种来自不同动物的便便也入药了,只是有些名字发生变化了。比较常见的如望月砂是野兔的便便、五灵脂是鼯鼠类的便便、白丁香是麻雀的便便、夜明砂是蝙蝠的便便,还有蚕沙、鹰白条、鸽白条……前清的老佛爷据说就把各种“白”混合在一起的配方作为化妆品……孙悟空也曾给人偷偷灌马尿……无可否认,一些动物的便便里确实会产生一些独特的成分,这些成分或是分泌的或是在消化过程中代谢产生,君不见很多动物都用便便标记领地么……考古学者甚至通过检测便便确认了在数千年前挪威北部的岛屿就曾经有人类活动,因为那里的沉积物有人类便便独有的成分粪醇啊!但是,作为医药,还是应该验证里面是不是真存在有效成分,以及弄清楚有效成分是什么比较好,这样也可以单独提取出来或者人工合成作为制剂。毕竟找个老鼠屎还必须要雄鼠拉的,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无语的事情啊……而如果一些“药物”里没有有效成分,还花钱买来熬汤吃下去了,就更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了……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人畜共患病风险。粪便不干净,里面可能含有排粪生物体内的寄生虫卵、病毒和细菌等,食用之极有可能被感染,因此,为了控制风险,即使是食粪动物也不会随便乱吃的。动物粪便未经处理或者只经过原始处理绝对是有风险的,即使蒸过、煮过也不能完全杀死病原微生物的孢子,更何况一些处理根本无法保证器具等的卫生,整个过程中可能造成各种无意的粪便污染。而且动物可以传染给人的疾病非常多,如鼠疫、狂犬病等,根据历史学家麦克尼尔(McNeill)的统计,人狗共患病有65种,与牛共患的有50种,和绵羊、山羊共患的有46种,还有42种是人猪共患,35种与马共患,还有26种是与家禽共患……而且很多人类疾病在万年前可能就来自动物,如如麻疹可能来自狗或牛瘟,天花几乎可以肯定是来自牛瘟,而蛔虫多半来自猪……

近期经常会提到的H7N9禽流感毒株,似乎对鸟类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人得了却是个大麻烦,可以通过鸟类粪便传播。实际上,人流感(不是感冒)最开始很可能就是起源自鸟类,然后这些流感在鸟、猪、狗等动物之间变异、加强,再传播给人或与人互相传播等,当病毒变异获得了人传人的能力时就可以称为人流感了。至少目前的H7N9还没有强烈人传人的能力,还叫禽流感……

一般来讲,亲缘关系越密切,这种风险就越大,如人和昆虫之间风险就相对较小,而人和哺乳动物之间,这种风险就增大。这也就是我们在自然进化中逐渐对便便产生厌恶的原因之一,特别是人类便便,要集中起来,搞得远远的,防止粪便污染。但是,这并不妨碍某些人制造吃人便便的理由,人粪在中医里被称为“中黄”以及“黄龙汤”等,“无毒”……而事实上,大便在形成过程中因为微生物的分解作用是会产生一些有害物质的,据统计至少有20多种,因此,吃下去虽不至于引起不适症状,对身体也是绝对不利的,再加上因此感染其它疾病的风险,即使它有些许尚待证实的“疗效”,这“药”也还是不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