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盼来和《我可能不会爱你》不相上下的好剧

《红楼梦》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中,众人掣花签作乐,麝月掣出一支荼蘼花,上题“韶华盛极”四字,下有一首旧诗“开到荼蘼花事了。”这支签正暗合她的命运。她请宝玉解,宝玉隐隐觉得晦气,不愿解,叫众人快快吃酒。

许多人猜测这部起名《荼蘼》的台剧究竟有何用意。有一种解释昭然若揭——two me:暗喻了平行世界下的两个自己。

剧中,女主如薇人生的Plan A和Plan B竟然同时上演了。

如薇的男友有彦是个热衷schedule的人;在他的规划里,三十五岁时要娶如薇过门,买一间小屋,生可爱的宝宝。

他原打算和如薇一起来上海发展。上海这座光陆流离的城市啊,仿佛满地黄金,挥霍不完的机运。然而出行之前,父亲却意外摔伤瘫痪了。上海的梦,恰似一场镜花水月,一粒碎石便击破了。

而此刻,如薇面临着或许是她人生之中最艰难的选择:去,还是留下?

去上海,是自己的梦想,张姐说的对:为爱情推辞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公司还会信任我吗?还会委派给我这样的任务吗?不能了。

而留下,成为他的臂膀,一起扛过命运神祗的考验。放弃掉一个机会而已,我的人生便戛然而止了吗?不会。

可是,无论怎么选都好不甘心!

Plan A里,如薇只身远赴上海,万千灯火的温度令初到乍来的她感到迷失而温暖。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繁忙的日程里,出色的工作完成度令总经理颇为赏识。

然而,与有彦之间的感情却愈发疏离,她在facetime里絮絮叨叨自己的经历,想讲些糗事逗爱人开心。有彦的眉头却淡淡蹙起,在屏幕那端定格,弥留的温情隔着屏幕渐渐散去。

如薇最累的时候,他如她所愿来上海看她。默然地看着这个学会用精致浓妆作保护色、身着靓丽时髦的套裙、足踩高跟鞋,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他爱的人在自己泪痕氤氲的视觉里那么陌生,一颦一笑都与这个城市暗合的恰好,和自己生分的恰好。

离开有彦的如薇过得很难堪。她和总经理上床、怀孕、打胎,总经理携巨款落跑,留了五十万给她,鼓鼓囊囊地塞在皮箱里,化作比尊严沉重的枷锁。

她的爱情似乎不会好了,却在转角处蓦然爱上宁愿趿拉破鞋,却执著地送自己好肉好菜的男孩。冬日的上海呵气成霜,两个人抱着彼此取暖,总胜过孤身一人。

Plan B的如薇,辞职专心留在家里帮有彦服侍父母,她对有彦说“我们不能输给Plan A哦”时双眼神采奕奕。她怀孕了,却无力承担这个孩子的到来,她要TA是希望而非负担,难受得要去打胎。

有彦却一意孤行带她领结婚证:如薇,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呢?我会让你和孩子过得很好,我会努力赚钱。

这个部分真的很激发老夫的少女心。我相信这时的如薇,相较孑孓一人在上海怀孕而无措的如薇,是略胜一筹的吧。

迎接孩子到来的那天,有彦任性的妹妹有珊抗衡不了生活的磨难,选择自杀。如薇一个人去医院,恍惚间看到一袭OL装束,走路自信而坚定的女人从身畔经过,和现在自己疲惫而落魄的模样相差迥异。

亲爱的Plan A,我是不是终究输给了你。你似乎比我快乐。从前我以为你输掉的是爱情,而我赢了爱情,输了事业,没有什么不甘愿。可是赢了爱情的我在磨砺面前掩面痛哭的模样,活生生是个失败者。  

这个社会很爱劝女人独立,女人自己也爱高喊女权,强调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该依傍男人而活。

虽然社会同时呼吁需尊重家庭妇女的辛苦,但可惜甚至在她们自己的观念里,自己也是个不值得重视的黄脸婆。伸手向丈夫要钱,打连环夺命call问丈夫几点回家。

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认为:人天生具有战胜自卑与追求优越的需求。倘若连自己都无法认可,又如何令他人认同?就这样,慢慢地,尊重好似成了一句口号。

当埋怨变成家常便饭,揽镜长吁自己的脸色像擦布一般起皱、泛黄;在自己狭隘的世界里不愿让步:表面上是不愿妄自菲薄,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却似藤葛缠缠绕绕。 现实人生没有阴差阳错,没有重选,没有shift delete。

《荼蘼》再过一集便将落幕。万众瞩目如薇的选择:Plan A or Plan B?人生的每个阶段我们都会在重大选择面前犹豫,有时“错了”,有时“对了”。这个对与错,基于我们内心有一柄天秤。

衡量所谓对错的方法再简单不过,“早知如此”这句话,你也讲过吗?“我好后悔”这句话,你又说了多少遍?

其实,人生哪有什么无缺之选?

酒席散尽,酒已冷了。荼蘼在众魁斗中最迟一个凋零,言笑晏晏之声渐渐淡了,桌上的冷杯残羹剩月色作伴。袭人最后对宝玉说:“好歹留下一个麝月罢。”因麝月最像她,能把宝玉照料得最好。麝月是一支最慢败落的荼蘼,待她开完,春芳便去。

文/佛照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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