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眼与鹅眼

前段时间接受了一个媒体的专访,记者把自己掰得还真有点模样。

今天上班路上到一家百货店买烟。因是常客,跟老板已经很熟悉了,但平常的交流并不多,每次只是简单的寒暄。这回老板远远的便跟我打招呼:“兄弟,看了你的专访!”说着话,他扬了扬手上的报纸。我微微地笑了笑,以示此事对我的平常。“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做做小生意的,没想到你这么有文化!”老板接着又说。


生意,文化,一俗一雅,世俗层面上两个互相对立的概念。当然,生意和文化在上了层次的人手中往往是可以玩到一块儿的,有文化的人可以把生意玩得很雅,没文化的人也会把文化玩得很俗,所以“文化人”这称谓常常褒贬错位。

以前从没人觉得我像生意人,这老板却眼光独到,而且是他所谓的“小”生意人,看来老板眼里我俗了很久了,顿时心里有种被人“看左了”的不悦,但还是故作镇静和他淡淡聊起来:“我怎么像个小生意人了?怎么又有文化了?”

“你以前一脸胡子的邋遢像就给人那感觉,现在才知道你还会写诗!”老板居然一点都不掩饰以前对我的“不恭”,而且语气里多有对“诗”的服膺。我啼笑皆非。

就突然想起一则寓言。大意是说:体形庞大的牛,终日辛勤劳作,任人鞭打任人骑,却没有丝毫的脾气和怨言。小小的鹅却不然,脾气可大了,见人便伸直脖子,“哦、哦、哦”地扑过去。个中缘由据说是因为鹅眼和牛眼的构造不同。牛眼看物,具有放大功能,小小的东西,在它看来,都是庞然大物。鹅眼则有缩小功能,庞然大物在它看来,不过是小小的东西而已。

牛眼与鹅眼,差异竟至于斯。

我们需要牛眼,它给我们敬畏之心。我们也需要鹅眼,它给我们信心和勇气。将二者融通自如,是为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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