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流氓罪”出现的始末
新中国成立之初,我国并不像现在这样到处呈现出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 当时正处于新旧社会交替的关键时期,难免会有许多旧社会的封建体系与新进步的社会思潮发生碰撞进而产生矛盾。
在此背景下,有许多人趁此混乱之际故意寻衅滋事,做出扰乱社会风气的事,甚至不乏屡教不改之徒,一度令政府很头疼。
正是受到这种国情的影响,1979年,我国刑法正式发布颁布了一个条例,被称为“流氓罪”,官方解释是:
指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情节恶劣的行为。
而一度也有许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频频触犯到该刑法条例,其中不乏作恶多端的“真流氓”,但也有许多由于文化差异而入狱的。
当时因同样的罪名入狱,但是其人所犯的罪行可能是千差万别的情况层出不穷,也就是说定义的罪行太过于广泛,这就是当时流氓罪最显著的特点,所以1997年,经过公检法联合商议,我国已全面废除了“流氓罪”。
02 最后一位因流氓罪入狱的人
牛玉强,最后一名因流氓罪入狱的人,正值1983年国内“严打”,他当时结识了一群年龄相当的朋友,几个年轻人一聚集,难免产生不服管教的叛逆心理。
这一天,他和几个朋友在街上夺取路人的帽子,因为过程持刀,因此被判定为聚众寻衅滋事,这就吻合了“流氓罪”判定依据,需要承担刑事责任,而当时他被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定为死缓。
而如今流氓罪废除了,关于牛玉强的惩处该何去何从?如今的牛玉强现状又是怎样的?
牛玉强并不是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在监狱大门内度过了37年暗无天日的时光,甚至在此期间他已经结婚生子了,但在这一切都发生在服刑期间的保外就医,所以他病好以后,就得继续回去服刑。
其实入狱后的牛玉强,带着深刻的悔恨和反思一直努力工作,他的良好表现也确实有一定的成果,他的服刑时间分别从无期徒刑降为有期徒刑,最后判定为18年刑期。
这或许是他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一步步改变个人命运的励志经历,之所以减刑就是得益于自己的勤劳,但是成于此,败也于此,他因此得上了严重的肺部疾病。
03 牛玉强保外就医的“幸福生活”
1990年,在他卖命劳动的第七年,身体扛不住了,出现了肺部肿瘤,在他父亲的担保下,法院允许他实行保外就医的权利。
也正是这个时期,他遇到了自己的妻子朱某,在他疾病已经医治得差不多的情况下,与妻子在1997年7月1日结了婚,而也就在这一年,他所服刑的罪名被消除了。
但是他的刑期并没有因此消除,直到2004年,与妻子结婚已有七年之久的牛玉强,在这一天有两名警察直接来到家里通知,说他需要服刑完剩余的刑期才能算结束。
本以为已经快要到了当初规定好的出狱时间,自己的刑期本该顺利结束的,可是他的病其实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并且保外就医的时长也不算短,这才有了警察直接来家里带人这一幕,警察说需要服完剩余刑期,应该2008年就可以出狱。
虽然这些年,牛玉强一直在想自己可能还会有再回去继续服刑的这一天,但是真正到来时候,还是难免会有许多悲痛涌上心头,毕竟当初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而如今他已是拖家带口。
这样的消息对于刚成立没多久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尤其是对于他的妻子朱女士来说,她从没想过要去怎样接受这件事。
也许正因如此,当时这件事在网络上一直掀起轩然大波。
很多人开始把他犯案动机和情节拿出来以鸣不平,固然当时他的确扰乱秩序令人头疼,但是罪不至死,是否应该废除了罪名以后,还要坚决服刑完他的刑期,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也许很多人认为为了一个已经废除的法律而服刑,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但如果就此取消他的刑期的话,是否对于那些没有申请保外就医,坚持服外规定刑期的人来说,也算是不公平了呢?
所以事情走到这一步,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毕竟保外就医的日子,他实实在在地在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而当初判定的刑期也是实打实规定好的数字,毕竟一切法律的实行,都是有一套严格的正当程序的。
04 他人眼中的牛玉强
他走后,许多记者围绕在他的家中,去问询他妻子朱某的心情和今后的打算。
或许是由于自己满腔悲痛无人诉说,又或许是丈夫走后,带走了她浓烈的思念之情,不知不觉中,她讲述了这7年间的幸福时光,或许可以用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来概括。
而谈到牛玉强入狱的始终,妻子从头到尾都表示理解,她认为这只是丈夫漫长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小的分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年轻时谁人不热血,谁人不叛逆。
7年的时光早已能够看透一个人,她用7年的时光担保丈夫的人品,“他才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他是儿子的好父亲,妻子的好丈夫。”
在妻子朱某眼中,牛玉强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好男人,他甚至从没有在自己面前高声说过话,即便是这几年全靠自己一个女人养家,但是身边有牛玉强的陪伴,她很知足。
反观牛玉强也是如此,他一直没有找寻工作,并不是完全心安理得的好吃懒做,而是因为自己身体很多时候的确吃不消一些简单的体力劳动,且由于自己的特殊身份,并不能够从事社会基础劳动。
所以这7年间的夫妻生活过得并不富裕,但是夫妻却很恩爱,或许这才是最大的难得。
牛玉强总是说自己知道这种自由的生活多么珍贵和来之不易,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也是即将失去的一天,所以每一个瞬间都值得用心感受。
这种超脱凡世的思想是很多人都缺乏的一种境界,世人慌慌张张不过碎银几两,真正能够坐下来用心体会生活的人少之又少,而这是最亲近的人对他的理解。
街坊邻居似乎并没有过多地见过他,因为他总是喜欢待在家里,但是提及如何评价这个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不认为,他就是一个非常遵纪守法老实人的代表。
牛玉强的妻子朱某说,她这辈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一辈子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地过来,她唯独最不愿回想的就是牛玉强走的那一天。
她从没想过离别的力量原来这么大,会让她不顾一切地失声痛哭,也许是这些年时间夫妻两人鲜有分开的时候,看着翻箱倒柜收拾行李的丈夫,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
此时牛玉强心中也是万般不舍和愧疚,笔直地跪倒在妻子面前,告诉她要照顾好这个家……也许这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无奈吧,有些事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05 妻子漫长的等待又“延期”
从此妻子的生活加上了一个沉重的关键词:等待。
她会一直等待着丈夫的回来,即使牛玉强离开后的生活,似乎变得更为艰难了,她一个人照顾着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还要赚钱供孩子上学。
但是她为着心中的信念,一切她都能咬紧牙关挺过去,但是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丈夫已经老老实实去服刑了,刑期没减反而又延长了。
原来丈夫保外就医的时间过长,导致当地监狱已经两次将其定义为逃犯,所以当时继续服刑时,警察说好2008年出狱的牛玉强,必须要顺延至2020年才算结束。
这一刻,坚强的朱某仿佛又被命运重击了一下,还要再等12年,离别的期限比她们相爱的时间都要长,仿佛自己这些年的信念一直被击垮了。
但是望着还小的孩子,以及一家老小的重担,她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伤感,生活不允许她悲秋,她只能重新捡起破碎了七零八乱的信念,继续着漫长的等待,只是这一次的等待又长了10几年。
06 牛玉强过上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如今一晃,2021年到了,据规定服刑期满的日子已经在去年结束,牛玉强的确如约回到了家中,只是此后,有关他的消息慢慢也不再有新的说法,他如愿回到了家中,生活更加低调和遵纪守法了,好像也不想再透露过多关于自己的消息。
也或许是终于迎来了理想中的自由,想在这种状态下去享受一种纯粹、简单,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的生活。
其实这些年所经历的这些事,无疑是生命中最大的起起落落,也许这一切都经历过,更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即使生活再迎来怎样的浩劫,依然不争不抢,淡然的接受发生在自己生命中的一切,再去度过它。
一切都会过去,37年服刑期难熬,可终究是熬过来了。
即便是很多生命已经浪费,但是依然在不惑之年有种境界的开悟,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自我解脱的另辟蹊径,总之回归家庭的幸福生活,是他此刻最想要的,也是一种最幸福的结局了吧。